系统:“陈宿主,你这次的任务,又失败了。” 陈子轻:…………… 系统:“嗯。” 义庄这场闹剧半个多时辰后才结束,消息被姜家其中一人连夜送去主子耳边,姜明礼去沐浴更衣,魏之恕疼到心坎里的小师弟受伤了,那火气要落他头上了。 管琼也只字不提,先做手头上的活。他们都强行压着某种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屋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邢剪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长着胡渣的下巴垫在床上人的手上。 小徒弟那张还没他手掌大的脸比纸更白,乖顺地躺着。 “你赶快醒过来,师傅不打你屁股。”邢剪舔着干裂的唇,低声下气地哄着,“不能超过中午,不然师傅就要哭了。” 邢剪的嗓音越发沙哑,慢慢就没了声音,他一根根地摩挲小徒弟微热的手指,布满血丝的眼底涌出一片深冷的暗色。 他后来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是那刀砍下来的时候,再快点,让小徒弟来不及挡,也挺好的。 疯了。 春江花月夜 官方小助手没出现,系统也没,就让他干飘着。 转而又挂心上了义庄的事,继续对着一片惨白叫唤:“哥,你在吗,哥,666,3个6,哥,18哥——” 陈子轻不知叫了多少轮,又累了,他像个被收养后吃过好吃的,睡过软被子,怕再次成为孤儿的小孩,茫然地环顾四周,可怜兮兮地哀求:“陆哥,你理理我啊,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你第四次任务失败,服务器出故障正在维护,需要时间,耐心点。” 系统:“是第三次。” 系统:“次次有错误。” 下个任务又只能在中央网仓库的滞销品里挑,不对,不是挑,他没资格,他不配,是仓库管理员随机拨给他,拨的哪个就是哪个。 连续失败,他会不会一次都成功不了? “张老爷死了,尸体是我看着入土的,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整个流程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吧,我反复撕过他的脸皮,确定没易容,而且还有其他人看着呢,张家远方亲戚,邢剪,管琼,魏之恕……那么多双眼睛都没发现异常。” 系统:“是张善元。” 系统:“你看着入土的,是张善元,也不是张善元。” 系统:“维护时间结束,回吧。” 最后才感觉到了疼。 烛火摇曳下一秒就要熄灭,时光像在极速倒退,又似是停滞不前。 邢剪有感应地停下扎蹭动作,上半身挺起来点,露出狼狈憔悴的面容:“昭儿?” 邢剪的眉间狠狠拧出一个深痕:“老幺?” 邢剪喉咙里灌进来烈风,卷起一阵令他耳鸣的呼啸,他听见自己紧绷到极致有些失常的声调:“崔昭?” 邢剪劫后余生般闭了闭眼,话未出就先笑了,他低不可闻地笑一声,接着就是混着自责恼怒心疼后怕等诸多情感的深喘:“伤个胳膊,你要吓死老子。“ 陈子轻以为邢剪要到床上来睡,他忍着胳膊的伤痛往床里面挪动,才挪了一点位置就听见“嘭”地声响。 陈子轻怔怔地凑到床沿往下看,邢剪平躺着,双眼紧闭,长睫投盖下来遮住那双疲倦的眼睛,眼下青黑。 陈子轻把手垂下去,隔着距离做出给邢剪剃胡子的动作,走了就走了,没走就没走……他忽地掀起眼皮。 陈子轻挥手:“二师兄。” 不等陈子轻回答,魏之恕就再问,咄咄逼人:“你脑子长鱼泡了吗,师傅需要你挡?” 魏之恕的声量徒然上去:“紧急是多急,师傅什么体格你什么体格,他挨一刀照样生龙活虎,你挨一刀小命都快没了!” “打雷他都不会醒。“魏之恕瞥了眼脚边严重缺觉的师傅,嘴里谩骂了几句陈子轻听不懂,但可以确定很难听的粗语,阴沉着脸瞪他道,“我真要被你气死。” “你就是猪。”魏之恕在眼眶泛红前一刻转身出去,头也不回道,“是饿了还是渴了喊你大师姐,我不管你。” 不多时,管琼把阿旺送进来,问他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他摇头:“大师姐,你抱床被褥给师傅盖上吧。” “你昏迷后,师傅不敢合眼。”管琼云淡风轻。 小助手的游客结交朋友提议不适合他这个人,下个任务他还是用自己的老方法吧。 陈子轻压低声音:“阿旺。” “我的……又……了……” 阿旺眼神单蠢。 “昭儿!” 地上的邢剪还在吼,一次比一次撕心裂肺,他无法摆脱梦魇,就只能在挥动手臂大吼。陈子轻没劲起不来,干脆就把外面的那条腿伸出去,摩挲着踩在邢剪的胸膛上面。 魏之恕去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