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剪低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陈子轻拉扯邢剪的袖子:“师傅!我二师兄被附身了,你快救他啊!” “秀才,你带上黑狗,跟着我。”邢剪抹了把肌肉紧绷的面庞,叮嘱能独当一面的大徒弟,“你留在义庄看好你小师弟。” 曹秀才跟黑狗紧随其后。 义庄里只剩下陈子轻和管琼,以及倒地的翠儿,还有门客。 “大师姐,翠儿应该是吓晕了,先把她背进屋里吧。”陈子轻喊莫名发愣的管琼。 陈子轻欲要背翠儿,管琼把他拉开,自己一手捞起翠儿的腿,一手在她腰上,轻松地来了个公主抱。 “大师姐,你这是?”陈子轻不懂。 管琼一边解释,一边就将一根银针小心地插进了翠儿的一处穴位,用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她才擦了擦汗,淡淡道:“好了,休息一晚,翠儿就可以醒来了。” 管琼带他去灵堂,重新把门客绑起来。 陈子轻迅速转头,然后就被吓傻了。 才绑好的门客这会儿蹲在供桌上,抓着一根点燃的蜡烛,津津有味地大口啃咬着,蜡烛油和着口水,啪嗒啪嗒地滴在桌子上。 陈子轻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什么是鬼奎?” “什么?连师傅都会要头疼的东西?!”陈子轻难以置信。 “趁……趁他还没发觉,我们走。” “啪嗒!”供桌上的一只烛台忽然坠地,鬼奎抬头,对着两人发出了尖锐的嘶叫,陈子轻在瞬间冲到临界点的求生欲之下捂住耳朵,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大师姐?”陈子轻推了推呆滞的管琼。 她看向那她当主心骨完全依赖她的小师弟,眼神一厉:“一会打起来,你就赶紧跑。” “住口!我……我……我是大师姐,听我的!”管琼声线紧绷微颤,她转瞬便坚定道,“我是大师姐,你必须听我的。” 一声恐怖的怪叫传来,鬼奎一脚踩碎了供桌,向着两人飞扑过来。 “嘭!” 又是一把纸符丢出,然后管琼就头也不回地翻滚向一边。 一把纸符终于减缓了鬼奎的速度,管琼躲开了这一击,奎鬼扑在了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翻飞的尘土裹带的冲力撞倒了棺材,尸体从里面滚了出来。 眼看鬼奎再次逼近,管琼感觉自己真的要哭了,可一想到小师弟还在远处看着,她又忍住了。 就在鬼奎逼到她面前的时候,几道纸符飞来,砸在了鬼奎的身上,化作了几团火光,这是陈子轻出手了,他的手里又拿出了几张新纸符。 还有曾经出现过一次尸变,原主和魏之恕都吓瘫了,他们的师傅一边臂间夹一个,大师姐稳如泰山。 原来她也怕鬼,她也害怕啊。 陈子轻把邢剪睡前教他叠的符全扔了出去。 “灵!” 鬼奎发出痛苦的哀嚎,它疯狂地在屋内乱撞,而就在这时,管琼的第二把纸剑也叠好了。 这时鬼奎也不再挣扎,而是蹲在原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 几个瞬息后,陈子轻听了个大概,小声安抚道:“大师姐,你也可以害怕的。” “可我是大师姐。”她站在他前面,手隔着衣物捏住脖子上的佛像,“不能怕。” “你不要安慰我,我不可能怕,”管琼发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小佛像,强行塞进他手里:“你攥着。” 话音未落,鬼奎就猛然骑到管琼的脖子上面,漆黑尖锐的十指盖住她的脸。 春江花月夜 鬼奎并不会 陈子轻疯了似的咬断它那根拇指,手中小佛像猛地砸在它太阳穴上面。 空气里的血腥重到令人作呕。 只要门客有口气让他问点信息就行了,残哪儿管不了了。 鬼奎一停滞。 陈子轻趁机翻找出桃木剑朝鬼奎乱挥。 陈子轻裤裆都湿了,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吓出的尿,根本没时间摸摸看看,他把桃木剑在桌子里面的一碗朱砂里乱搅一通,接着就攥紧桃木剑,试图冲上去刺进鬼奎胸口。 “小师弟,你退后!”管琼手握一把香迅速在烛火上扫过,她狠拍香身,香头的火星好似活了过来,尽数飞溅在鬼奎身上。 管琼的背上不断涌出血液,失血让她的神智出现了涣散的迹象,她咬舌提神,脑中忽然冒出师傅曾经说过的话。 “如若遇到鬼奎,能跑则跑,不能跑,五行可一试。” 管琼呢喃:“五行。” 是哪个?快想想。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