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瑟缩了一下,声若蚊蝇:“孙班主,孙梁成。” 眼前一阵发黑,张老爷冲下黄金椅,踢开瘫坐在地的下人去见巫师,亲自提水把人泼醒。 张老爷打断道:“张家请过戏班表演皮影,可有关系?” “皮影?” “只要懂窍门的人在皮影上稍微做点文章,就能招来怨鬼。” 就在这时,跟来的十七少爷口吻斟酌道:“爹,我有一事想汇报给您。” 合适的机会来了,他就透露了那晚梅夫人和男子私通的事。 张老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张老爷硬生生被气昏过去,他在大夫的诊治下悠悠醒来,一下苍老了不少。 张老爷要吐,十七少爷眼珠一转,用手去接。 “应该的。” 不会。 张老爷让小儿子负责这件事:“暗中调查,有可疑人员不要打草惊蛇,看对方都和什么人接触。” 十七少爷只好应声,张家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出过门了,好像一开始有反抗的,后来就没见着人了。 张老爷支走小儿子径自思考,孙梁成在张家待了三日,有机会摆大阵,但他会吗? 如果有,那他们早晚都会碰面,来张家验收成果。 前提是镇压驱除那群鬼物,他不信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夜像比往日每夜都要漫长。 向来温顺的黑狗不知道怎么,它撞开屋门冲到了院子里,转眼间就没了影子。 天上不见月亮,所见黑漆漆的。曹秀才回头点了油灯提上。 黑狗一路跑到义庄的门口,它龇着牙,对着义庄里面狂吠着,身子压得很低,一副面对强敌的架势。 一间小屋的门从里面打开,陈子轻睡眼惺忪地走出来:“阿旺,你不睡觉,瞎叫什么……秀才,你怎么来了?” 在这期间,陈子轻的听觉全被阿旺的叫声沾满了,他喊了声:“阿旺。” 这时,他又听曹秀才道:“崔兄,阿旺原本在我屋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撞门跑了,我一路跟它来的义庄,它一直在外面叫,看起来十分紧张。” 这下所有人都在屋檐下聚集,除了邢剪,他还在屋里。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说话,狗叫声被放大,刺耳到让人心慌。 黑狗依旧很是紧张,它低低地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陈子轻朝邢剪身边靠,“好像”这两个字完全可以删掉,阿旺的异常只指向一个可能。 邢剪沉声:“现在什么现在,没看我光着?” “那不也是光着,作为你的男人,我这样能出去?”邢剪严肃地低喘着,就差说“我得守夫道”了。 邢剪屈膝叉开腿,张开手臂,为了让小徒弟给他穿上,他特地降低身高,不让对方费劲。 灵堂里点着烛火,门客被粗麻绳牢牢绑在棺材旁,他的头耷拉在一边,昏睡不醒。 翠儿这回肯理他了,两人的说话声放得很轻,快要被刮起来的风声吞没。 要是跟门客没关系,那是怎么回事?陈子轻打量灵堂,发觉有口棺材的盖板是斜着的,忙道:“那里面有尸体?” 陈子轻摇头:“没有啊。”他仰头去瞪邢剪,你怎么都不说?! 这能叫事吗,不能。但小徒弟生气了,那就是个事。 后半句的影响力惊人,直接就让庄严肃重的灵堂变了气氛。 棺材里是个老人,没可怕死亡,面容平和安详,他是正常死亡。 陈子轻犯嘀咕,难道是他大惊小怪?可阿旺还在叫啊,阿旺是黑狗,通灵的。 刚才还昏睡的门客不知何时已经昂起 “死……你们都要死!”门客的声音诡异难辨,根本不像人会发出的声音。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管琼在一旁道,她神色平淡,身体却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情绪有点不稳。 魏之恕飞快跑出去。 “都出来!” 等他们勉强睁开眼的时候,门客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同时倒在一边的还有翠儿。 管琼看了一眼所有人,发现二师弟拿着师傅的布袋,呆站在屋门口。 魏之恕竟没有任何反应,管琼又叫了一声,他这才僵硬的转头看来,在昏暗灯光的下,魏二双眼翻白,嘴角歪斜留着口水。 义庄外面的黑狗叫得更凶了,原本不敢进来的它徒然疯了般冲进来,对着魏之恕的身影拼命地吠叫,如果不是有曹秀才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它很可能就扑上去了。 “师傅,该怎么办?”管琼难掩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