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恕挺高的鼻子把面巾顶出一道弧形:“这么浅显的事,你也问?” 魏之恕怎么也是无头苍蝇。 魏之恕心烦气躁地叉着腰在小师弟面前走动,他躲在张家的采摘车底下潜进来,车停在伙房没多久他就利用时机脱身,顺着下人们的流动走位找到了戏班所在的院子,没去其他地方,只途径张家后门,伙房,院子,返回就是倒着来。 陈子轻见魏之恕还在走来走去,他索性爬到一棵树上找出路。 昏暗中的屋脊像连绵黑山。 要是有个无人机拍摄,那不得在上空飞上一会才能从头拍到底。 “那你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在树上比较隐蔽……” 魏之恕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他,抱小孩一样把他抱在身前,快速躲进了左边的假山里。 魏之恕按着他的肩,不让他乱走制造声响。 魏之恕大半注意力都在捕捉假山外的动静:“张家死了小妾,哪怕明知是突发疯癫也要查一查,做给别人看。” 魏之恕眼神犀利:“今晚这种不寻常的情况,张家外姓人都巴不得出去住些日子,你上赶着留下来做什么?” “在这站着。”魏之恕警告了声,径自去假山口凝神细听。 “那怕是不会。”魏之恕嗤笑,“你口中的孙班主在偷情。” 那女子花容月貌衣着鲜丽,头上珠光宝气,陈子轻在观看皮影戏的人群里见过她,就和张老爷的一堆新欢旧爱坐在一起,她也是个小妾。 乍一看就是一对壁人。 “哥,我想听他们的对话。”陈子轻在心里找监护系统。 随着积分一扣,孙班主和女子的声音便前后进了他的脑海。 “彩妹妹死得那么突然,又十分诡异,就当着我的面把脖子扭到了后面,我吓都要吓死了,这才叫人给孙郎递信息,请你来此处与我相会。” “称呼而已,何必在意,孙郎你带戏班来乡里,不就是为了我。” “好好好,是我误会了,你不想认那便不认,我记你过去救我的恩情,也记你在山野照看我的那段日子,当真是快活自在。” “孙郎,我不敢奢想了,我只有一个心愿,你在张家住的这几日能不能多和我见见面,等你一走,我们今生只怕是再难相见。” 陈子轻没想到孙班主跟那个梅夫人是旧相识,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陈子轻摇摇头,有可能是他想多了吧,他在感情上毕竟是个新人,哪懂得了…… 陈子轻的呼吸有点乱,他是感情新手吗?他不是。储存在苍蝇柜里的上个任务感情线就是证据。 耳边一热,陈子轻闻声摇头:“没听到啊,隔这么远。” 等那对男女离开,他们就从假山里出来,继续走。 魏之恕握着他的手肘,煞有其事道:“张家识破你的假杂役身份,当场抓个现行,不但你插翅难飞,戏班子也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什么你都信。看皮影戏里的那群人目睹了小妾的死状,吓昏吓哭吓瘫的不知多少,戏班的小杂役吓坏了乱跑,不知掉哪去了不是很正常,谁大动干戈的找你。” 全程高度警惕的魏之恕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他带小师弟藏在一颗老树后。 魏之恕凉凉道:“看到没,就掉那里。” “都僵尸了,还活人呢。”魏之恕说,“大户人家的下人,很容易无声无息的消失。” “别看了,死的活的你都救不了。”魏之恕强行拖走异想天开的小师弟,“张家有个库房,里面肯定全是珍稀药材,我待会抓个人逼他给我们带路,我们去库房捞些药材,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魏之恕拍胸口,似乎是有备而来。 魏之恕呵笑:“你三番两次诓骗二师兄,答应了的事迟迟不做,二师兄难堪自卑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只能偷鸡摸狗铤而走险。” 余光瞄到一个落单家仆由远及近,陈子轻赶忙对魏之恕道:“给你买给你买, “二师兄,我们得快点,晚了就不好走了。” 后门不是一般远,陈子轻边走边抱有一丝幻想,我的二师兄会飞檐走壁吗? ok 魏之恕叫住直往屋里奔的小师弟:“崔昭,你先去师傅那屋报个平安。” 魏之恕没回复。 里面没声响。他看向站一边没走的魏之恕:“师傅睡了。” 陈子轻:“……”你哦什么? 屋里突地传出脚打床板声。 魏之恕:“哦。” 魏之恕留下两个“哦”就去伙房找吃的,一番体力消耗下来,肚子空空。 邢剪躺在加长加宽的床上,脚虚抵着床尾柱子:“玩够了?” 邢剪没否认。 “嘭” 粗口蹦出来了,必然是气得不行,这么晚了还没睡,为的是谁,不就是为的这个小鬼头。 邢剪喘着粗气:“不渴,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