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子轻沉思的时候,打盹的说书老头不知何时醒了,竟开始说起书来。 “这位后生,”说书的老头一捋白胡子,“今天排场的只有《虎头军》。” “后生放心,你这样听老朽继续往下说,保证会说好!”老者很有自信的样子。 …… 打赏完就后悔了,因为那是邢剪分给他的十个铜板里的最后两个。 说书的老头和他也挺投缘,请他喝茶吃花生,他一口气剥了一把,挨个放进嘴里嘎嘣嘎嘣。 陈子轻来了兴趣:“班主?” 陈子轻没听乡里有相关的声音。 陈子轻如实道:“义庄伙计。” 陈子轻:“……”这是到他这儿找素材来了。他可以编,也可以把现实世界看过的套个皮搬出来,可茶客们能喜欢灵异鬼怪吗? 陈子轻满脸吃惊的表情,这说书的出手也太阔绰了吧,他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那我可就要拿出毕生所学了!” 快一个时辰后,陈子轻揣着沉甸甸的袖筒跟老头告别。 “不好说,看情况。”陈子轻挥手,“我有时间就来,你都在的吧?” 陈子轻第二天没能去茶铺,邢剪不准他再私自跑到乡里,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魏之恕那狗转头就去告诉了师傅。 邢剪扔掉棍子:“还敢一个人去乡里乱跑吗?” 邢剪抬起胳膊,小徒弟挂在上面不松手,他把人拎到跟前:“还去不去茶铺听书?” 邢剪将他拎进自己屋里,往床上一丢,余光捕捉到他好奇摩挲钱箱,眉骨狠狠一抽。 这小徒弟要把人气死。 邢剪一愣。 “看吧。” 【你的大师姐和二师兄没有摸过师傅这把钥匙,更没开过他的钱箱,平时都不碰。】 邢剪无法理解小徒弟的心思,他喉头急促攒动两下,粗声喝道:“不看你摸什么?” 我不看还不是因为,不想做第一人。 眼看就到了月底,陈子轻跟魏之恕做过保证,一定让他喝上药。 陈子轻烦啊,他斟酌再三,带着那对兰花耳环去了秀才的破屋。 陈子轻逗着越发精神的燕子说:“也不知你心上人喜不喜欢兰花。” 曹秀才豁然起身,椅子倒在地上,他大惊失色:“崔,崔兄你,你,” “秀才,你不要紧张,我猜的。”陈子轻安抚道,“要是有,你就送她,没有就放着,等有了再送。” 陈子轻说:“祝贺礼。” 陈子轻眼睁睁看到秀才哭了,他人都傻了:“秀才啊,这耳环不贵重的,只是一般价。” 陈子轻说:“秀才是重情之人。” 陈子轻在这时说:“秀才,我放在你这的银子,你给我一半,我有事要用。” 陈子轻抓捕到了这个异常,他捉着燕子翅膀的力道一失控,燕子吃痛地飞起来,飞到屋檐下的窝里。 曹秀才维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手脚冰凉脸色煞白。 陈子轻蹲在他边上,听他哽咽:“我一声招呼没打,没经过你的同意,便将你存放在我这的那十二两全用出去了。” 陈子轻环顾秀才这落魄小窝,物质上没见什么提高,十多两银子用哪去了,是不是那个不知名的姑娘家里有困难,秀才拿去救急了啊? 陈子轻告诉秀才,用就用了,以后慢慢还他就行。 陈子轻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没想到秀才中午出现在义庄,上身没穿衣服,背后绑着一些粗细不一的荆条。 曹秀才双眼红肿,气色憔悴地跪在好友面前。先起来,他不肯。 “小师弟,你瞪我作甚。”魏之恕坐没坐相地单脚踩着椅面,“秀才,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小师弟的事,说出来让他的师傅,大师姐,还有我这个二师兄听听。” 陈子轻怀疑魏之恕猜到了,他拧了拧眉心,用只有秀才能听见的音量说:“你不用讲出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那是你跟我借的。”陈子轻很无奈,“你怎么来这一出啊,没必要的。” 陈子轻走到邢剪身旁,凑到他耳边求助:“师傅,怎么办啊。” 邢剪那只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你离师傅远点说话,别找抽。” 邢剪只手端碗喝了口汤,在小徒弟的期盼中道:“你的好友向你请罪,你看着办。” 陈子轻看向管琼:“大师姐。” “好吧。”陈子轻看魏之恕,嘴一张要说什么,在他等着尖酸刻薄地嘲讽一番的时候,把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