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1 / 1)

陈子轻刚要说话,麻裤后面就是一凉。 陈子轻默默把手往后伸,试图将扯下去的布料拉回去,手被钳制住,推到了一边,徒留糙硬的触感。 陈子轻顿时脖子后仰拉直,双手胡乱拍打着床沿:“疼疼疼,师傅,你轻点,救命,大师姐,二师兄——” 邢剪手上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富有技巧:“不揉狠点,药酒进不去,你当师傅多闲,跟你玩儿?” 冰冷的木手掌摁上他的腰背,刺得他一抖,他的耳边有撕拉声,一块布被怼到他嘴边,伴随头顶一声凶吼:“咬着!” 等邢剪揉好药酒,小徒弟已经奄奄一息。 布上滴滴答答,潮润在邢剪粗硬的掌中蔓延,小徒弟歪着头趴在床边,脑门发丝湿漉漉的隐约可见青蓝胎记,用力过度发颤的嘴半张着喘息,嘴角挂着一缕水光。 春江花月夜 陈子轻的脑袋蹭着被褥小幅度地摆动:“师傅……” 随着他一下一下的呼吸,揉满药酒的青紫高肿以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频率轻轻颤抖。 一道高山冷峰般的身形从他余光里走到屋角木桶前,弓起健壮的背部,舀两瓢冷水灌到口中,呼哧喘着气如蛮牛。 木门被极速打开,又被极速关上。 “听到了?”邢剪绷着坚硬轮廓开口,声调有些哑。 “你小师弟在街上让人欺负了,师傅刚才是在给你他上药,不是打他。”邢剪道,“他哭是因为淤青肿块要揉开。” “行了,你继续挂白幡吧。”邢剪大步迈出一步,顿了下,“暂时别去看你小师弟,让他躺着。”就差说他衣衫不整,露着湿淋淋的两半边晾药酒了。 等到返回义庄,邢剪才惊觉那块布还在他指间,他从小徒弟屋里带出来,带着在义庄周围走了个来回,带进了自己屋里。 邢剪张开拢得过紧的手指关节,木制的左手挑起布料一角,挑在半空。 滴滴嗒嗒声着实聒噪。 小徒弟的津液未免也太多了,多到含不住。 …… “原来古时候的蜜饯是这个味道。”陈子轻吃一小块细细品尝,“蜂蜜腌的,好吃。” “二师兄,今晚不是你守夜啊?” 陈子轻把摊在旁边的纸包推了推:“没躲,这是师傅给我买的蜜饯,你想吃就来吃。” 他丢下杯盖,看它在杯口上颤动,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再者说,师傅给你买的,二师兄怎么好意思吃。” 窗外有脚步声经过,光听声音就知道中气很足。陈子轻喊道:“师傅!” 脚步的主人嗓音是一贯的粗野,隐隐带着一丝近乎错觉的不自然:“喊什么,皮痒了?” “喂了。”脚步声再次离开。 “二师兄,你洗漱了吗,没有就早些洗漱,这样也能……” 晚饭结束之后,魏之恕在伙房关起门待了一段时间,他把鹿鞭熬成汤,一口闷了,闷完没什么感觉,此时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陈子轻冤枉:“我没说,是师傅自己买的,我都不知道。” 魏之恕怒气冲冲地瞪着一身浓重药酒味的小师弟,鼻腔里忽然涌出两条液体,他见少年捂嘴惊呼。 “……”魏之恕伸手一抹,拿下手瞧了眼指尖血红,他愣了半晌,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颧骨发红地威胁,“你要是敢把我喝鹿鞭汤流鼻血的事说出去,我掐死你。” “还看什么,赶紧去给二师兄拿布巾。”魏之恕气息粗而急,他扯着短衫衣襟,快速就给扯开扯乱,露出不知何时被热汗浸湿的白色里衣,底下是薄薄一层肌肉线条。 啪 魏之恕的鼻血已经顺着薄唇,下巴,淌到了脖子上面,他有些失控地四处盯视,如饥饿的成年雄狮急迫地搜寻猎物,最终盯住了背对他舀水的人。 他的长矛弯曲着刺不出来,只有从头到脚干柴烈火在自我焚烧。 门可怜兮兮地“哐当”作响,陈子轻把水瓢放进木桶里,他继续回床前吃蜜饯,吃了会去找管琼。 陈子轻敲门进来 管琼的发髻上插着那支碧玉簪子,衬得她亭亭玉立气质清雅如菊,她道:“不吃。” 小师弟来去像风,管琼看了眼分给她的蜜饯,她放下手中的短衣过去,拿起一块吃掉。 天亮就是俞有才的“上材”日。 邢剪不封棺。 “邢师傅,银钱我们俞家早已结清。”俞有善强忍不快,“我们两方也谈妥了,怎么能在这时候停滞不前。” 陈子轻偷瞄抠门大糙汉邢剪,都进钱箱里了,舍得退啊? 哪知他已经问二徒弟是什么时辰。 “到巳时。”邢剪抖动抖动布袍大袖,横眉竖眼道,“各位,时辰一过,义庄就不奉陪了!” 没办法。 家属们擦着时辰在义庄聚齐,他们轮番上前见俞有才最后一面,大多都不敢正眼看,怕产生梦魇,怕当场吐出来。 俞有善扯着喉咙,用最大的音量高喊:“有才啊,上材了,你安心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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