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话还没说话,只听背后的房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又被那个贱人骗了! 而此刻的陈子轻已经开始逃命了,刚才他用手机调了一个闹钟,骗到了傅延生,如今他连手机都没了,再也无法跟外界联络,他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处通道上。 “墙上的画,按钮。” 但那个会客厅已经为他跟傅延生拉开了间隙。 傅延生跟陈子轻四目相视,他的唇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然后他动了动唇,像是说了句什么。 傅延生入网了。 他们的视线再次碰在了一起。 “别了,我走不动了,就不下去了。”陈子轻摇头,“还是你自己下去吧。” 整个楼梯的灯顿时全部熄灭,旋转楼梯陷入黑暗,从上面看下去,犹如幽暗的深渊。 也就在这时,整个楼道的墙面上立刻亮起了无数盏的投影灯,密密麻麻,四层高的墙面上全是各种诡异的符文。 傅延生眼中浮躁的怒意变成茫然,渐渐化作别的东西在他眼底铺开,似天地动荡,他想继续上楼,却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嗖嗖嗖!”所有光束像约定好了,齐齐照在了傅延生的身上,接着他的身上也被印满了符文。 这些烙在傅延生身上的符文,冒出一阵阵的青烟,要把他彻底燃尽,化为飞灰。 “轰隆隆……” 傅延生站立的地方也剧烈摇晃起来,然后他就跟着塌落的楼梯一起,向着楼底砸去。 “隆隆”楼梯还在踏落,不断砸下去,整个楼道的墙壁因此震动着,发出巨大的轰响。 就在傅延生被掩埋的前一刻,陈子轻清楚地看到一根金属的楼梯栏杆,正好插在了傅延生的胸口位置,穿透而出。 陈子轻眼睁睁地看着傅延生直挺挺地从废墟里站了起来,他的头发脖子,衬衣西裤上全都是泥水,胸口插着很长的利器,一股股的血液往外冒。 傅延生好像听不见陈子轻的声音,他环顾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脸呈现死灰色,口中吐出一口血,悚然癫狂地怒吼。 怨恨凄怒,复杂至极。 光鲜尊贵的人生出现了错误的节点,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复原,他却在一念之间错失良机,从此一错到底。 失控犯下低级错误。 书房那枚锁在保险柜里的袖扣,是这场荒唐剧的最大证据。 …… 没有如果。 …… 只差一点。 “咚” 轰—— 陈子轻的眼皮抖动着眨了一下,楼梯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了符文和傅延生的鬼影。 陈子轻摸了摸墙上的画,掀开看底下的按钮,惊魂未定地一层一层踩着楼梯下去,站在一楼往上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是驱鬼的阵法,柏为鹤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要提前准备呢…… 别墅静悄悄的。陈子轻抹了把冰凉的脸去会客厅找手机,他在心里跟监护系统询问符纸的价位,心里好有个数。 陈子轻唉声叹气,那他幸亏没把活路寄托在道具身上,信道具不如信男朋友。 陈子轻筋疲力尽地抱着破手机倒在沙发里,他只歇了十几秒就强撑着爬起来,赤脚跑到门口打开门出去。 “微玉,你的前夫死了。”夏桥正大半个轮廓都在阴影里,神情模糊难辨似鬼魅,他不知来了多久,在门外站了多久。 夏桥正不难猜出他的意思,淌着雨水的脸上一片麻木:“竟然没带你走。”” 夏桥正不答反问:“傅延生和你说了你母亲那一族的血脉情况,说了族长后代隐姓埋名?” “没有。”夏桥正语出惊人,“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他知道我们都在查你眼睛的病症,傅延生就是他引过去的。”夏桥正一双眼晦暗不明,“我指的‘他’不是厉正拙,是柏为鹤。” “我本来也要去,只是中途车子抛锚耽误了时间,修好后改变主意去酒吧买醉。”夏桥正说,“要是我去了,也是死。” 夏桥正嘲讽:“微玉,你被爱情蒙蔽了眼睛。” 夏桥正非要偏执地逼他接受自己的想法:“你不敢面对现实。” 风雨肆虐不止,屋檐里外的人相对沉默。 陈子轻没踩:“夏桥正,我联系不上柏为鹤,你有他的消息吗,我不知道他的处境好不好,我很担心他。” “你找不到你男人就跟我求助?微玉,你是真把我当你的狗,没把我当人。” 雨从夏桥正的头发上跟肩头淋下来,健硕胸肌跟纹理分明的腹肌都布满水光,他随性地抄了抄湿发:“是不会再见了,你找了个连亲舅舅都敢算计杀害的男人,谁敢接近你,没人敢。” 陈子轻朝他们喊了一声,他一转头,夏桥正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