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了。 陈子轻出于各种因素一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算的是，像柏为鹤那么高傲的人，不会主动跟他挑明。 所谓的“看来我还是做得不够，才让你没明白”只是绅士地给他台阶下，而不是直接说他装傻充愣，消费情感。 柏为鹤不愿意再这么不清不楚，跟他要名分了。 哎，也只把柏为鹤当个游戏里的npc就不用纠结了。 所以他会纠结，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定，感性跟理性的天枰晃来晃去。 他之所以停在这个任务世界没剥离出去，只因为感情线没走完，那感情线串着傅疯狗，夏野狗和柏为鹤，猜不出要停在哪才算是架构师设定的终点。 感情线会不会是要他在这里……选一个人恋爱结婚，相伴到老，过完一生啊？ 就是不确定感情线到底是不是那个走法。 说得就跟他在感情线上有选择的余地，喜欢了，不喜欢了都能管得住一样。 再摸就摸出事来了。 陈子轻象征性地挣了挣，柏为鹤就松开他的手，他攥了攥有点湿滑的菜单，轻不可闻地说：“够了，你不用再做了。” 陈子轻踮脚，柏为鹤低头弯腰，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的举动。 柏为鹤弯着腰微微偏头，他们的距离一下就近到呼吸相融，躁动而缠绵。 柏为鹤眸光深黑，嗓音低沉悦耳：“那你挑人陪你过生日，为什么没有把我放在首选的位置？” 都不是，跟你没关系，你没问题，是我的问题。 包间的氛围像一锅架在火堆上的冰水，只等一根火柴丢进去，即刻便会燃起大火，水液沸腾。 柏为鹤没回到多面的沙发落座，他伸手拨动桌上花瓶里的蓝玫瑰：“我很难不怀疑你在撒谎。” “不过我的确不会拒绝。”柏为鹤话锋一转，“为什么不想过生日？” 又撒谎。 旁边寂静无声，上位者自带的压迫感让陈子轻坐立难安，哪怕柏为鹤没有释放出丝毫强制意味和侵略性。 柏为鹤面色淡然如常，语调也是一样：“费莱尔就在门外，你走出包间，他会送你。” 这会让人误以为他没有多在意，仿佛半小时后就坐在铺色厚重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此情此景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丝毫不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影响到他的心情和当天规划。 “你让开。”陈子轻的脑袋耷拉下去。 陈子轻的眼皮颤了颤。 “……好像是有点。” “好吧。”陈子轻顺坡下驴地坐回沙发上面，“菜我不点了，你点吧，随便吃什么都行。” 柏为鹤点好菜，长腿屈在并不逼仄的桌下，他牵了牵西装袖口，双臂抬起来，手肘撑着桌面，赏心悦目的十指交搭于下颚，一条腿舒懒地伸到对面，西裤的裤腿擦进惊慌失措想合起来的腿间。 陈子轻的注意力从桌下转移到桌上，他捧起水杯喝了两口水，觉得自己完全不是柏为鹤的对手。除了年纪，其他都比不过。 柏为鹤眼眸半阖：“这回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打发我。” 柏为鹤极轻地笑：“晚了。” 男色真可怕，幸好他剧情线结束了，不然多耽误事啊。 陈子轻惊呆了。 借尸还魂都能想得出来，陈子轻不敢置信，这就是灵异120区的特产吗………… 陈子轻默默藏起自己的激动和好奇，摆出心慌无助的表情：“在哪啊？” 陈子轻欲言又止，这么隐秘的事你都知道，你对你舅舅还真是了如指掌。 柏为鹤看着他：“你清楚。” 柏为鹤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几句就挂掉，他凝视着心神不宁地啃咬嘴角的人：“不会让你等太久。” 柏为鹤若有似无地观察他嘴上啃红咬湿的地方：“轻轻。” 柏为鹤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嘴怎么了？陈子轻莫名其妙，他伸舌舔了舔下唇，又在嘴角掠了一圈，一抬头发现柏为鹤从双手交搭变成单手扶额了。 陈子轻继续刚才的话题，又问了一次，他真的很担心柏为鹤乱来。 柏为鹤揉了揉鼻根：“你应该问，你前夫和你旧保镖会做什么。” 那他们会为了继续跟他纠缠不清，联手或者各自对付厉正拙吗？ 陈子轻蹙眉，傅延生跟夏桥正要真打算对付厉正拙，就也会对付柏为鹤。 毕竟他们多少都能看得出来，他不把厉正拙当回事，可他对柏为鹤就不一样了。 转而一想，柏为鹤跟他的处境不同，不在劣势，不会被动防守。 陈子轻在心底悄悄松口气：“柏先生，你在垡城见到我脖子后面的蝴蝶之前，不知道你舅舅身边有个我吧，十四年不是十四天，那么长时间，你不好奇吗？” “……”陈子轻说不出来，他本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