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为鹤将叉子一丢,惯常收敛的凌人气势瞬间展出两三成:“我在晚宴上告诉过你什么?” “很多财团的幕后持有人身份都是加密的。” 他顿时就被委屈混着气愤吞噬了理智:“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母亲集团的幕后持有人,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柏为鹤面色如常,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毫不设防,完整地暴露出真实情绪的人。 使小性子了。 陈子轻往外走。 陈子轻的脚步没有停。 他头皮一麻,不敢置信地回头。 “大半夜,你要去哪里?” “我最近才知道方远安是华飏的幕后持有人,我在找他的所在地。” 陈子轻睫毛扑闪着落下扇影:“你母亲不知道啊?” 方远安那个老不死的怪物,多有钱,多神秘啊。 陈子轻走神的功夫,没注意到柏为鹤用比慈善晚会上那铃铛还要高的价位拍下了脚链。他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实验基地是你舅舅在负责?” 陈子轻怪异地想,厉正拙也不能接触到方远安?不会吧? “不是。” 逼王集中营 实验基地研究的方向竟然不是长生之术。 肯定是了,自作孽遭到了反噬。 资料里显示他那时候正值事业辉煌期,突然就出了变故,太太死了,他自己也要死了。 于是他为了保命,索性将丧心病狂的阴损路走到底,直接用某种法阵把剩下的尸油封在岛上的水池下了。 然后他就开始做慈善消除孽障,这八成也是受高人指点。 为了达到目的成立了实验基地。 可是…… 夏子的怨气可是恐怖得很啊。 “柏先生。“陈子轻眨着眼说,”我想问你舅舅。” 陈子轻抿嘴,柏为鹤用词还是考虑到他自尊的,没有用“你准备怎么求”。 后半句说得自己都虚,根本就是底气不足。 漆黑深沉的眼倦懒地半搭着,沉默而淡然地凝视过去。 柏为鹤见他还在揉眼睛,整个眼眶都红了,喉头隐晦地动了一下:“你问了,就会有答案?” 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答案的,如果他没想错的话,厉正拙早就挖好了坑,撑着铁锹在坑边等他,只要他一进去,立马填土。 陈子轻怔怔地抬头看着他。 四周的气流出现了古怪难言的凝滞。 陈子轻差点不自觉地蹦出一句:快了我就能早走了啊。 见柏为鹤看了过来,陈子轻对上他的目光,像是风雪无声无息,一转眼就迎来了冰天雪地,照亮万物。 洗手间就在包间里,一拐就进去了,陈子轻把门关上,他垂下手站了会,呼口气,走到水池前洗了洗脸,对着镜子扒拉下眼睑。 陈子轻悚然地回头:“夏子?” 陈子轻不管是不是,先把真诚的态度拿出来:“你别急,快了啊,就快了,快了快了……” 陈子轻打开洗手间的门,迎面就是一股烟草味。他望了望背对他立在墙边吸烟的柏为鹤。 两根烟的时间也短,柏为鹤有烟瘾了。 车内导航显示的路线终点是,他住的酒店。离得远,起码要四十分钟才能到。 车里静到了沉闷的地步 周秘书眼观八方,他边平稳地开车,边观察后座的老板跟老板娘,那双单而薄的眼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周秘书笑得斯文英俊:“跟你说一下,你的保镖已经退房回国了。” 他打开手机想找夏桥正问情况,拨号码的手拿开了,昨晚夏桥正追车见到他之后就没有再发过短信,打过电话。 夏桥正要认厉正拙做父,不会继续当他保镖了,那就不住在他那公寓里头了。 “柏总的住处就在前面不远,过个路口就到了,要不去他那凑合一晚?”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周秘书哈哈,“你在柏总那睡一晚,明天去机场的路上把酒店的房间退了就行。” 柏为鹤的面色跟口吻都十分寡淡:“听到了,可以。” 柏为鹤睁眼:“那要我怎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