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为鹤倚着沙发背:“什么?” 呼吸像夏天傍晚的微风,带过来蝉鸣和倦鸟归巢的叫声。 陈子轻纳闷了,这么近,说得这么慢,柏为鹤还没听清? 陈子轻为了能顺利交流,只能把助听器递给柏为鹤,你还是戴上吧。 陈子轻只好将助听器放回去,他捏着喉结清了清嗓子,用唱山歌的音量飙出了自己的疑问。 “三点半。”他闭眼,单手扶着额头,拇指抵在太阳穴位置。 今天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惦记着自己的工作。 客户更是稀少,一般都是一人一包间。 至于拍卖的是什么,陈子轻听了,看了,记不住全程,就统一划分为两大类,吃的穿的用的,和不能吃的不能穿的不能用的。 陈子轻瞥瞥旁边处理公务的柏为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提神的。 “拍卖了快十件货品,”柏为鹤点开新的邮件,“没有一件是你喜欢的?” 柏为鹤的鼻梁上架着眼镜,他吐声沉慢,好似是长辈对毛躁晚辈的语重心长:“那就想想你来这里的初衷。” 有没有可能真的有线索,只是不在拍卖品上面,而是在别的地方…… 说话时他撞上笔电,显示屏往柏为鹤那边倾了倾。 陈子轻没多久就拿到了今晚这场拍卖会的名单以及介绍,拍卖会每三年举办一次,而拍卖会已经存活了两百多年,是世界上历史最久的拍卖行了,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名单:“每场都有名单吗?” 陈子轻有点激动:“存档了?” 陈子轻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我想看拍卖会成立以来的所有场次名单。” 陈子轻求助柏为鹤:“柏……” 陈子轻迟疑地拉了拉柏为鹤的衣袖。 陈子轻语塞。 陈子轻瞟柏为鹤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打开的是个文档,全是他看不懂的数据起伏图,他突然开窍了:“有电子版名单吧?!” 陈子轻跟负责人道了谢,等人出去后,他就求助柏为鹤:“柏先生,你能帮我找一下合伙人吗?” “肯定的啊!”陈子轻在牌局上拿了一手烂牌,他有自己的打法,哄人的话张嘴就来,“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陈子轻呆住了。 陈子轻听不懂,猜是德语,就觉得发音很好听。 陈子轻瞠目结舌,这么快就到手了?那柏为鹤有没有可能,早早就在等他走到这一步上啊? 柏为鹤取下眼镜,眼底笼着些许疲劳之色:“压缩包会解压?” 压缩包发过来了,陈子轻还是那副灵魂出窍的姿态。 陈子轻并没有一股脑地栽进找方远安的世界里,他捧着轻薄的黑色笔记本,嘴里想也不想地喊了一声:“那你别在外面待太久啊,我一个人在包间里面有点害怕。” 陈子轻在搜索栏输入方远安,点确认,数不清的名单跟小黄豆似的不断往下滚,他眼花缭乱,不舒服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滚动的名单停了下来。 方远安。 能查到有没有拍走什么吗? 陈子轻的猜测戛然而止,他的鼠标点中“方远安”,弹出了一个图片,有屏幕一半大。 显示的是方远安当年拍走的古董。 夏子没搭理他。 时机这么巧。 后半夜了,厉正拙没睡,声音里也听不出一丝倦意:“还没回酒店?” 面对厉正拙甩过来的戏,他三言两语讲了自己的行踪。 “……”陈子轻站起来活动手脚,顺便留意包间门口,“厉叔,我想要你帮我查个东西。” “一个古董,我发你手机上,我想知道古董近些年有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陈子轻发过去了。 陈子轻的心跳加快了点,我信你个鬼,什么都刚好。 有脚步声靠近包间,陈子轻下意识就挂了电话。 陈子轻后知后觉柏为鹤从晚宴到现在一直戴着戒指,他也是,他没摘下来。 陈子轻把古董的事说了。 陈子轻的脑子飞快运转,方远安可能跟那个资产业有关系,也有可能是他把古董送人了。 “华飏集团的老总是我母亲。” “那你母亲集团旗下的资产业还,”陈子轻的鼻尖上有点出汗了,“还包括什么?” 医院?陈子轻脑中灵光一闪,是不是就是夏桥正父亲住的那个?八成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