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没睡好,他在梦里让夏子吓了个半死,精神萎靡地完成当天的泡浴任务才刷牙洗脸,换上已经清洗干净的礼服,让佣人带去餐厅吃早饭。 陈子轻偷偷打量柏为鹤,那么晚了还在忙,根本睡不了多少时间,怎么都没黑眼圈啊。 柏为鹤将报纸翻页:“嗯。” 这意思很明显,要柏为鹤为了他跟亲戚,也就是那个靠山决裂。 吃早饭的时候,陈子轻问道:“柏先生,你有亲戚在国外吗?” “都在。” 陈子轻先是没想到柏为鹤会回答,他惊讶了一瞬,默默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这就没法锁定范围了。 柏为鹤抿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喉结抵着已经扣整齐的衬衫领口,随着吞咽滚了一下:“fairy?” 柏为鹤并未直接给出答案,他在手机上打出单词,将手机堆向傅太太那边。 傅太太的座位够不到,也看不见,他只能放下令他生疏的刀叉,起身走了过来,带着泡浴的清香。 陈子轻蹙着眉心坐回去,他继续捣鼓跟他有愁的刀叉,整个人忽地一冷,柏为鹤读那个单词,跟靠山好像。 “柏先生,冒昧问一句,您的父亲……今年贵庚啊?” 陈子轻松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他爸,要吓死了。 陈子轻闭上嘴巴戳盘子里的水果,不是父子,那会是什么关系,叔侄,舅甥,表兄弟,堂兄弟……还有什么吗? 陈子轻忧心忡忡,感觉他通过系统发的大量积分袋确定这个任务就是找丈夫要婚姻是什么的答案,后来又拿到木雕,牵出神秘组织,昨晚都亲眼见到夏子杀人了,任务进度起码过半了吧。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他该走了。 傅延生那头风平浪静让他很慌,很像是要搞个大的。 柏为鹤没去上班,他在会客厅。 “柏先生,我们听说傅太太在您的公馆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谣言。” 路家人眼神交流,消息是傅延生的心腹给他们的,他太太在柏为鹤的住处。 柏为鹤是要站进别人的婚姻,当个第三者?他的身份多么尊贵,傅太太又是个名声腐臭的荡妇,这么掉价的事,实在令人费解。 这里面有话语权的神色凝重道:“我们要带走傅太太,还请柏先生放人。” 陈子轻很快就被佣人带进会客厅,见到这情形明白是路克的家人要带他走,上次在钟家的痛苦经历浮现在他眼前,他脸色煞白。 路家有定力不够的,都往他的指尖上看,他被看得蜷起了手指,让人心痒。 茶杯轻磕在桌面上,打破了不合时宜的污浊。 陈子轻一个劲地摇头,走了就完了。上次傅延生让费莱尔半路拦车送请柬,钟二爷都没放过他,把他整个背抽烂了,压着他进了钟家,他带伤被审问。 傅延生绿帽症病入膏肓,他在公馆过夜,对方肯定以为他跟柏为鹤偷情了,不可能为他得罪另一个家族。 陈子轻头昏脑涨,鬼干的事,怎么要他承担后果。 隐约察觉柏为鹤的目光从他礼服下摆扫过,他反射性地垂头看去,发现上面有一片花瓣,在花园蹭上去的。 “既然傅太太不愿意,那就在这问吧。” 陈子轻一下就明白被人欺负了,有父母撑腰的孩子是什么样了,虽然比喻不完全准备,但他确实从柏为鹤这儿感受到了父爱带来的温暖跟底气。 陈子轻怔怔地看着柏为鹤,说起来,他身上没有同性恋的强烈磁场,估计是个直的,赞美蝴蝶应该只是纯粹的赞美蝴蝶。 陈子轻的视线还在柏为鹤身上,却没有聚焦,似乎穿过他看向更远的地方,更模糊的东西。 这也是原主的情感残留吗? 可是这多不道德啊,掰弯直男。 陈子轻的眼瞳渐渐聚焦,没有意识到自己看柏为鹤看得有些久了,真的好帅,在这个富二代们全员漫画脸的背景里都能脱颖而出。 “傅太太。”柏为鹤的嗓音里隐约了些许混入了私密的个人情绪,“你在干什么?” 傅太太不知不觉地红了眼,对着一个他先生以外的男人委屈上了。 陈子轻慌张地想要跟上去,路家人露出各种心思的凶光。打电话:“七点半来接我。” 路家人看他明知故问,顿时就不悦起来,其中就有恶狠狠瞪着他的目光。 陈子轻用左手抹掉右手指缝的花瓣汁液:“我不太清楚,还是你们问吧,你们问一个问题,我答一个,有柏先生在,他会主持公道的。” 陈子轻觉得自己又要开小差把注意力放到柏为鹤身上,他赶紧他这个苗头掐断,等着路家提问。 陈子轻等了好一会,路家都屁声不作,这是什么意思?非要他主动交代吗?还是在拖延时间,拖到柏为鹤上班去了再搞他?可能性挺大的。他抿抿嘴,开始说了起来。 “他先进去,我后进去。” 路家人面色古怪,这里面怎么还有兰翕的事。 这一霎那间,会客厅的温度就低了下去。 “路少爷摘不下来帽子,哭着求我帮他,我就帮他啊,我的指甲都快翻了。” 指甲靠近肉的地方有一条红色的折痕,十根手指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