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朋友的住处?他没有朋友啊。 好吧,他大多时候都被傅延生管控,没有自由,哪有机会交朋友。 柏为鹤没戴助听器,右耳能听得见。 被扇过的半边脸依旧肿着,那边的嘴角也裂开了,青了一块。 陈子轻把垂到脸边的头发拢到耳后,露出软白的耳垂,漂亮的耳廓,他恳求着:“我身上没有带钱,也没有证件,我想住酒店,你可不可以通过人脉给我找一家?” 尤其配着他过于深邃冷峻的眉眼轮廓,像凌驾于富贵权势的帝王,无法体恤民间疾苦。 陈子轻强人所难地补充,他也没办法,只能逮着能利用的利用。 腿上的矿泉水瓶失去扶握就滚了下去,没在地毯上滚多远,就在他脚边。 礼服是设计师给他量过各处尺寸定制出来的,很好地展现出了他的线条,多一点会腻,少一点就干了。 “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在附近随便哪个酒店门口把我放下来。” 咬伤的创面凝固了,锁骨上有两处红痕,吮出来的。 陈子轻在心里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也不行啊?那完了,柏为鹤快到家的时候肯定要把他放路边了。 没想到他还没决定好,柏为鹤就已经下了车。 腿跨出车,靴子踩到地上,迎面就被灌了一股冷风,陈子轻的礼服下摆很长,风从他下摆里面钻进去,冻得他哆嗦。 这地方有点熟悉。 眼看柏为鹤跟周秘书说完话,径自进门,陈子轻下意识就追上去,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傅太太傻站着,口罩还在他手腕上挂着呢,脸上手掌印刺眼极了,比他身前的血迹还要引人注目。 “哦,好的,我现在就换。”陈子轻在墙边沙发上坐下来,拔萝卜似的拔掉靴子,他把袜子拉了拉,穿上新拖鞋抬头望去,柏为鹤连西装外套都脱了,只剩衬衣跟马甲,腰窄腿长,肩宽阔。 哎。 佣人对又开始发呆的傅太太说:“请跟我来。” 柏为鹤怎么回事,怎么跟那次在夏家村一样把助听器落下。 佣人古怪地拒绝了:“傅太太最好亲自拿给先生。” 公馆来了一位客人,是别人的太太,跟着先生进的门。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周秘书也忙,老板忙生意,他忙人情世故,这个点了才整理出今晚这场慈善晚会的礼品名单。 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没有风。 于是公馆就来了位人妻。 周秘书上了床,打着哈欠说:“是那个老东西下属的太太,年轻貌美的舞蹈老师,新婚太太。” 周梁锐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他严肃道:“是我自作主张了。” 柏为鹤并未在这上面多费情绪,只道:“从哪来的,送哪去。” “再有下次,你自己用。” 柏为鹤把手机放在书桌上面,他翻开文件,只扫一眼就将目光落向手边的领带夹上。 领带夹上有一处干涸的血迹,很难看清楚,要凑上去,一寸寸地闻,才能闻出味道。 但领带夹并非纸张,他掰的同时,也会伤到手。 “扣扣” 这个时间,佣人不会来打扰先生,所以只会是傅太太。 陈子轻站在门外,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前,他本来要睡了,佣人突然来给他送药膏。 一问一答完,陈子轻回房给自己锁骨的咬伤跟脸涂了药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躁动得很,就像快下雨了的天气。 陈子轻控制不住地带着药味走出房间,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书房,他这会儿听到里面的问声就有点后悔了,也不知道来干嘛的。 门打开了,柏为鹤立在门里,他还 “傅太太,你两手空空,还我助听器?” 哎呀,忘带上了,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陈子轻立马抬头:“真不是勾引!” 他丝毫不警觉,他认为他面对的人,不是动物,没有危险性,这让他有安全感。 陈子轻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搞不懂。 接着就不假思索地说:“晚安。” 柏为鹤也觉得好看。 食色、性也。 不过好在柏为鹤闻不到他的人工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