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很热情地打电话叫来了朋友,一个基佬。 陈子轻不知道这些,他坐上了去缙阳的大巴,一到地方就办了张卡把手机开机,掏出兜里的纸条拨过去。 陈子轻挂了电话,他摸摸剩下的钱,在坐公交跟打车之间徘徊片刻,选了前者。 那小区是个老破小,陈子轻爬上楼敲门,敲得手疼了都没点动静,不会要白跑一趟吧,他坐到堆积在门边的废旧家具上面怀疑人生。 陈子轻想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一堆,他立即下楼迎接,一个白胡子老大爷拖着一大袋瓶子跟他大眼看小眼。 老大爷打量他:“咋的?我犯法了?” 老大爷性格挺不错,他把袋子扔门口。 “开发啊,我听我儿子说啦,给钱还给工作,开发商是大善人,钱多得没地儿花,擦屁股都擦不完。” “我不是开发商的人。”陈子轻抽抽嘴,“是这样的,大爷,我见到了一张画像,是您的姐姐夏小川,我对她的故事很好奇,就来拜访拜访您。” 陈子轻一点也不生气,他哈哈笑起来:“大爷,您好好玩。” 陈子轻笑弯了眼睛:“不怕我是坏人吗?” 老爷子刚说完,陈子轻就快速进了门。 陈子轻环顾四周,没多少地儿下脚,垃圾挺多的,他感觉老大爷投来了视线,就和善地微笑。 “会!”陈子轻把大衣脱下来,也没在意椅子干不干净就放上去,他卷着毛衣袖子去厨房,“大爷要吃面条还是菜啊,我都会。” 陈子轻见冰箱有点食材,就做了两菜一汤,在老大爷的暗示下陪着吃了一碗饭。 “我就几个问题,不多的。”陈子轻在手机上调出备忘录做笔记,“您大姐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啊?” 陈子轻的手指停在掉色模糊的手机键上,看老大爷一眼。 陈子轻还看着他。 陈子轻问道:“哪三个字?” 陈子轻没脾气地哄着:“ 大爷您辛苦,是我没文化。” 陈子轻在备忘录上打了出来,这名字很有书卷味的样子,就那种翩翩君子。 “什么来往,各过各的。”老大爷咕噜喝掉剩下的菜汤,“兄弟姐妹走到最后不都这鬼样。” “你一看就没兄弟姐妹。”老大爷随口说完,发现小辈那比门上春联浅不了多少的嘴巴一扁,没人要没家回的可怜虫样,他有点后悔自己最快,干脆就讲对方想知道的事。 陈子轻连忙记录:“借钱?欠债了吗?” “钱我借给她了,木雕她一直没换走,我倒不是在乎那笔钱,虽然在当时不算少,差不多是我全部家当了,但她从那以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我能气她一辈子,气到咽气,去地底下找她算账。” 老大爷心里也清楚,所以他没接这茬,用沉默表示对命运的无奈。 老大爷用干枯的手指梳着自己的白胡子:“借钱那会儿一提起裴狗屎眼睛就乐没了缝,好得没边了,至于孩子,当时说有个儿子,跟她姓,没带在身边。” “您听过夏桥正吗?” “我就问这一个,不问别的。”陈子轻琢磨,以夏桥正的年龄,真要是他一直猜的那样,最低都是孙子级别,没听过也正常,他理着线索,突然搬着塑料凳子坐近点:“大爷,木雕能让我看看不?” 陈子轻双手合十,做了个求求的手势:“您说个大概位置,我自己找?我保证不乱翻您的东西。” 到底还是找到了木雕。 第一眼看去,猴子面带微笑,憨态可掬,可多看一会,就会觉得猴子的表情僵硬,诡异。 门口响起苍老的声音:“你要就拿去。” “什么遗物不遗物的,人不在了,那就是个屁,在我这放着攒灰,早晚都是要扔的。”老大爷看他在发呆,拎着空袋子就催促,“我现在就要出门了,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去晚了东边连个瓶盖子都没了你赔得起吗,用的手机比我捡得还要破。” 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子轻就丢下三百,抱着木雕跑了 “跑什么,伞都不要。” 陈子轻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他进超市买了瓶最便宜的水,用店员给的袋子装着木雕。 陈子轻闻着香味走到一个摊位前,正想问铁板豆腐多少钱,冷不丁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警惕地观察四周。 傅延生让他自己回去,那就不是对方派来的,估计是微家的人,要带他回去。 微家绝对是为了原主弟弟受伤的事。 这一番激烈运动,体香依旧没醒,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靠着车窗调整呼吸,心脏都跳疼了,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想有个人说说话,陈子轻给村民打过去,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眼神落寞,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陈子轻一惊,这是原主重要朋友的手机号吗?组列方式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国外的吧,他慎重地打了过去。 陈子轻立即就挂了。 陈子轻把号码拉黑,他回想那声音,猜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年纪不小了,有魅力,也有久居高位的魄力。 陈子轻自我否定,谈恋爱才有分手一说,圈养的话,只有停止交易吧? 要是陈子轻没记错的话,夏桥正还说过靠山有新的小情人了呢。 陈子轻忽然琢磨出了不合理的地方,夏桥正认识原主的靠山,傅延生似乎……查不到所谓的老金主? 傅延生的势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绑匪? 木雕的信息,他靠自己是查不到的,必须利用傅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