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同志,我希望你先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这信你先拿走,回去再重新考虑考虑。”说着李科长便拉开抽屉,将一封已被撕开的信封,随手丢给了马强强。 镜子里的马强强对着他笑。 “职工楼。” “是。” “我发现的是电路老化,电线被人拉断是后面的事。” “厂里爆炸,我很快就没有意识了。” 陈子轻知道了,孙二也是五几年的鬼魂,第三个了,他的某个猜想离证实更近了一步。 马强强突然像听见了鬼差拖链子的声响,他那张青白而模糊的脸扭曲了一下。 “我必须走了,必须走了……” 第二天,陈子轻带着信件出现在了李科长的病房。 这次陈子轻只开了个口,李科长竟然就承认了。 他前一秒这么觉得,下一秒就听见李科长幽幽地叹息:“化工厂那场人间炼狱,我算是幸运的,大难不死,捡回了一条命。” 陈子轻审视李科长脸上的回忆之色:“那我跟你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是刘主任造谣?” 陈子轻还是感觉李科长是鬼魂,所谓的幸运只是他以为,他不知道自己死了。 “是,我看了,前几封我全给打回去了。”李科长靠在病床的床头喝茶,“那样的信我怎么可能交给厂长。” 李科长发完火就累了,他把茶杯放到床边铁柜子上,扶着柜子角说:“你出去吧。” “但是呢,个人归个人,工作归工作,关系到集体的事情,找了好几次的,最后我还是把其中一封信交给了厂长。” 李科长只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厂长就是现在的宗厂长他爹。” “宗怀棠,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爹就是当年那个化工厂的厂长?” 宗怀棠的眼里浮出茫然。 厂长又不是某些高度机密的职分,需要对家人隐瞒不公开。 蜜蜂才不管他们,惬意地采着花蜜。 就在他跟宗怀棠中间来回晃荡,像吊死鬼。 那虫子被他拍到了宗怀棠的白衬衣上面。 “轻轻!” 像追风的少年,双手松开车龙头向两边打开,就会飞走。 陈子轻注意到了他肩上缝的肩章。 陈子轻真情实意地夸赞道:“精神,帅。” 不知道他是上哪儿来的,弄了这么一身打扮。 陈子轻心说,昨晚让宗怀棠擦了八百遍的药,不好才怪。 陈子轻“嗯”了一声:“刚好在。” 陈子轻偷撇疑似灵魂出窍的对象,不自然地笑了两声。 陈子轻惦记着宗怀棠他爹相关,静不下来心跟汤小光闲聊:“汤小光,我跟宗技术要办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吧。” “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可俗了,你叫着我就还挺喜欢的。”他跟个小女生似的拨了拨车铃铛,在清脆的叮铃铃声里懂事地说,“那你先忙,忙完了记得找我。” 陈子轻暗自探究汤小光的神态,他想到了马强强。 陈子轻问道:“小马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没有要展开的迹象,知道了,就这样了,没有了。 要不要把马强强的真实情况透露出来? 只有像他这种密切关注那起陈旧事故的人,才能体会到幕布正在揭开的心情。 汤小光撅嘴:“厂里有意见了吗?我是见习生,不算正式职工,可以的吧,我的时间是自由的,按照规则来说。” “啊,朋友啊。”汤小光的眼里流出惊喜的光芒,他脸上的害羞刚要起舞就拢起了翅膀,有点儿郁闷,“还不是好朋友啊。” 陈子轻错愕道:“你不是才大学毕业吗,就开始相亲了?” 接着就捎上陈子轻旁边的那位:“怀棠哥是过来人,有经验,很懂的,是吧怀棠哥。” 从汤小光骑车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姿态了,到现在都没变过。 依旧没有回应。 陈子轻含糊地说:“想心思吧。” “人是会变的,宗技术以前可能是有让人生气的地方,现在好多了。”陈子轻帮他对象说话,“像宿舍里的卫生,都是他做的,水也是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