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抽一口气,警惕地提醒:“怀棠哥在107可是连地都不扫的人,变化这么大怕不是要翻天,事出反常必有妖。” “行吧行吧,是我不光正了。”汤小光一声招呼不打就伸手去扯陈子轻脖子里的绳子,拿出玉佛瞧瞧,“颜色淡了,就没用了。” 陈子轻没阻止,就让汤小光给他换了玉佛。 陈子轻也笑了一下,汤小光到底是不是五几年的大学生鬼魂呢…… 陈子轻心情复杂难明地叹口气,摸摸他的头发:“我真的要跟宗技术办事去了,你回宿舍吧。” “轻轻,你别看我!我骑的好烂!” 汤小光站起来疯狂踩脚踏板,头跟肩膀撞掉了一些槐花枝,带走了两条吊死鬼,都在他背上趴着吐丝。 应该是那样的,优秀聪慧的人才,乐观灿烂的性格。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陈子轻默读完了,整了整心绪,对要把地面看穿个窟窿的男人说:“宗怀棠,你都想这么久了,还没有想好吗?” 陈子轻看看四周,考虑到在外面就没拉他的手,拉袖子也不合适,就推着他去了一个稍微能避着点人的地方。 宗怀棠终于开了口,他眉头打结,迷茫让疑惑取代:“你从哪听来的?” 陈子轻坦白:“昨晚我招出来小马的鬼魂,他说的你也有听到吧。” 陈子轻简短地重复了一次:“今天我就去医院找李科长打听,问到了这件事。” 陈子轻眼睫上抬,就要仰面看他,他说:“我知道你吃饱了撑的,为了不让其他同志受伤,为了所谓的大善大德,费心费力地想要送走在事故中丧命的工人,一直在神经兮兮的叫鬼,一直在调查。” 陈子轻:“可是……” 陈子轻犹如醍醐灌顶,宗怀棠确实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而且一旦被他发现了,那他们的走向必定是一拍两散。 直变弯,对待感情十分严肃板正,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现在捋过来了,知道自己误会我了?”宗怀棠冷哼。 “向师傅这就想哄好我?”宗怀棠举了举被他牵着的手,“我要是个暴脾气,一听你那审犯人的口气当场就炸,那现在我们嘴巴皮都吵翻了。” “光嘴上说不够,要进行深刻的反省,总结,以及道歉信一份。”宗怀棠低头去亲他。 宗怀棠猝然就停下了吮吻的动作,他僵着脖子,微含着陈子轻的下唇,缓慢地撩起眼帘,跟陈子轻你看我,我看你。 宗怀棠半天都没动静。 过了很久,宗怀棠才阖起眼,若无其事地含紧他的下唇吻上去,在唇齿相依的间隙里吐出一句:“反正我爹没做过厂长。” 陈子轻没有说出来,宗怀棠本人大概也意识到了,他如同静止了一般,不知怎么就难受得面部扭曲了起来。 “头。”宗怀棠的鼻尖抵着他温热的皮肉,气息粗乱地说,“头疼。”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头疼啊?” “是一阵一阵的疼,还是一直疼,是针扎的疼,还是大铁锤捶的疼。” “……那你就是针扎的疼是吧,我背你去医院?”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起来点,我好到前面背你,宗怀棠,你不会是在我脖子里哭了吧?” 宗怀棠的白衬衣湿透了,大滴大滴的汗从他头发丝里掉出来,他疼得意识模糊,浑身痉挛。 两人亡命鸳鸯一样抱在一起。 陈子轻拍拍他的后背:“头还疼吗?” 陈子轻张了张嘴:“我是想问你……” 陈子轻斟酌片刻,笑着说:“我碰到你的时候,你在公路边走路,当时我就想问你,你是要出门吗?” 陈子轻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什么明天再说,那可是你哥,你现在就去,我跟你一起去!”有留意周围的环境。 除了宗林喻睡的那间,剩下的都关着门。 树皮开裂,巨大的树冠遮下一大片阴影,成串的槐花耷拉下来形成了云帘子,很老很老的树了,跟它相比,厂里的所有洋槐树都显得年轻甚至稚嫩。 “这儿的风景是有多好,迷住了你的眼睛,让你都没注意到我进去过了。”宗怀棠单手撑着头,懒懒散散地含着一口烟雾,让风叼走。 宗怀棠的手指插进潮湿的鬓发里:“我先抽根烟。” 宗怀棠斜眼:“突然就迫不及待了,急不可耐了,心急如焚了?” 宗怀棠好整以暇道:“那向师傅真是用心良苦,爱惨我了。” 宗怀棠牵着唇笑:“向师傅搁这立誓呢,别站那么远,到我跟前来立。” “急眼了。”宗怀棠从喉咙滚出点笑意,“去吧。”他摘下手表丢在桌上,“五分钟后你不出来,我进去打你屁股,当着你那位厂长的面打。” 宗怀棠嘴边的烟抖动着掉到腿上,他及时捡起来,才阻止西裤烫个洞。 胡言乱语了。 “那你还打我屁股吗?” 陈子轻无语了会就跑去见宗林喻。他好看看,宗林喻究竟是不是另一个宗怀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