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没留下来听,他往办公楼走,寻思着原主跟马强强也是师徒关系吧,一手带出来的。 但忽略掉过程的话,成果是显著的庞大的,对集体,对个人都是。 不知道马强强对于严师的改变,心里怎么想的。说起来,他们还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 原来是让树枝勾到了。 “哥,你忙不忙,我来你这歇会儿,向宁去小马家了,我本来想陪他去的,他没让,找宗技术了。” 钟菇从办公室的架子上拿下自己的缸子倒水:“哥,你是不是……”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钟菇确实吓一跳,她还拎着暖水瓶呢,半天都没动。 钟明重新拿起报纸:“再说吧。” 过道的墙上贴着先进个人,照片上的向宁肩持平,头抬起来,目光向前,整个人是一条标准线,现在的向宁是一条活动的线,各种形状的变。 白荣手上拿着褂子,半长头发没往后抓,随意披垂在脖子上,有那么几分跳出世俗的洒脱和个性,他徐徐走来。 两人一道去了更衣室。 白荣站在缝纫机旁,目光不知放在哪。 之后就利索地踩着缝纫机绕线,缠线…… “哒哒哒哒……” 钟菇蹬踩的动作停了下来:“白三,你看什么呢。” 钟菇把褂子上的线咬掉:“好了。” 钟菇冲他的单薄背影喊话,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白三,你不会和向宁竞争副主任的位子吧?” “原先还挺积极给刘主任当三徒弟的,现在不向往名利了,觉悟这么高明。” 陈子轻确实到了。 老人年近花甲,头发已然全白,从年纪来看,应该是马强强的奶奶。她编得很认真,就算有人进来了也没有抬头。 “你能找错,我也能?”宗怀棠站在院里吃陈子轻买的麻花,“你们只是同事,也不用事无巨细,什么都告诉你。” “是啊,你是?”老太太好奇地打量着陈子轻。 “不是。”老太太还在打量他,浑花的眼里流出费解,不知是哪里让她想不通,“我不是强强的奶奶。” 陈子轻问道:“那马强强的爹妈在不在家?” 陈子轻错愕住了,马强强的妈妈竟然已经不在了。 那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估计是为他爹的身体操劳过度走的吧。 陈子轻捏捏空着的那只手,按理说来有白事的人家,是要买肉的,他事先不知道,空着手来的,这会儿就想让宗怀棠去街上买点,刚要张嘴…… 按这个时代的习俗,亲人刚去世,门头底下是要插白花的。 陈子轻拉着宗怀棠到院门口,确定地瞧瞧,没有。他的心里涌出一丝怪异感:“大娘,马强强的妈妈是这两天走的吗?” 平地一声雷,陈子轻吃惊地询问:“那是多早?” 陈子轻两眼呆滞。 陈子轻人傻了,马强强才20岁,那岂不是说,他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妈。 不对…… 原主的记忆里,马强强的爹妈给他送过老鸡汤!就在清明前一段时间! 这不是糊弄原主吗。 真没想到马强强还会算计人。 “啪!”老太太干枯的手一抖,摔了竹筐,“说的啥啊,强强都死多少年了!” “死……死了?” 如 鬼魂吗…… “哪个会拿这种事逗人。”老太太起身穿过院子去客厅,她见陈子轻傻站着,招手说,“到这来。” 客厅中央的醒目位置摆着两张巨大的遗照。 从相框的斑驳程度来看,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显然照片里的人,早就不在了。 “嗯。” “你,你你看到了吗,小马他,他……” 宗怀棠托住了他摇晃的身子:“看到了。” 陈子轻被宗怀棠托在臂弯里,他依旧站不住,大脑一会阵阵发冷一会又阵阵充血。 老太太走到遗照前,用火柴点了三支香,转身看向陈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