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说：“对象。” 陈子轻张口就来：“男朋友。” 前一刻还在挑剔，下一刻就说：“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了，走，回宿舍打啵。” 宗怀棠的目光跟了上去，嘴上说不想打，却做出暗示性的动作，他考虑到自己是男朋友，可以适当地惯着点，便说：“那就不打啵。” 宗怀棠把他头上的毛巾拽下来丢进盆里：“我们回宿舍亲嘴。” 月底的时候，厂里就第一车间光辉组马强强的处罚进行了改动，只扣部分补贴，大家没有意见。 毕竟先前那个处置太重了，真要是那么执行，今天跟他们没有关系，不代表永远没关系，万一哪天就伤害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了，他们不会不懂。 第一车间在达标的那拨里，早早就收到了总务科发放的补贴。陈子轻把组里的同志叫到宿舍，他坐在桌前翻日记本，这上面是组员的全勤和产量记录。 陈子轻喝口宗怀棠给他泡的枸杞茶，宗怀棠以厂长的身份外出办公了，说是今晚会赶回来，走之前命令他不要去找别人，他定定神，叫道：“小周，40。” “……” 马强强的名字在最后，这时宿舍里就剩他俩了。 陈子轻冲还坐在门槛上的马强强喊：“小马，你怎么了？”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劲，他拉开椅子走过去：“小马？” 陈子轻惊愕不已，原主的记忆里，马强强他爹前段时间还来厂里给原主送老鸡汤了呢，看着恢复得不错啊。 由不得他深想下去，他快步回宿舍拿马强强的补贴，还有自己的那份。 马强强呆呆地说：“你全部都给我？” 马强强没有去接，他把手放在嘴里咬着，口齿不清地说：“你不寄给家里了吗？” 马强强的嘴里流出口水，眼里流出眼泪，他拿出手，呜咽着表示感激：“谢谢，谢谢哥，谢谢。” 马强强踉跄着站起来，他走到楼梯口停下来，用力地朝着陈子轻挥手。 第二天马强强没来厂里。 启明制造厂 哪知钟菇说不知道。 钟菇被问懵了：“我印象里好像提过几次想去他家来着，最后因为什么没去成就不记得了。” 钟菇以为他在为马强强操心：“向宁，你赶着去小马家啊，是担心他没来上班出啥事了吗，我到人事科问一下他家的地址，都有记录的。” “成。”钟菇利落地把腮边发丝别到耳后，“那你问好了，我陪你去。” 陈子轻把手伸到背带裤后面，将蹭上去点的衬衣往下顺了顺，他随口问道：“对了，钟菇，你跟你哥送刘主任回家，没发生什么事吧？” 还是不给向宁说了吧，只会让他跟着一起发毛。 “向宁，我哥的状态不怎么好，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和他聊聊吗？” 钟菇“啪”地把手套甩在操作台上：“我哥让你不痛快了？” 陈子轻赶紧说：“不是不是，是我自身的原因，你哥那边什么问题都没有，他很好。” 陈子轻尴尬地挠挠手背，一言难尽道：“总之，对于你哥这段时间的情绪低谷，我提供不出有效的价值，反而有可能造成更坏的结果。” 陈子轻眼神询问。 “其实我哥那样也正常，谁站在他的位置都是一个样，夏天过去应该就好了。” 陈子轻“嗯”了声：“你留意着点你哥。” 他跟钟菇说完就去了人事科，短时间里出现了第二个意料之外。 陈子轻跟她一起找，两人把储物室翻得乱七八糟。 陈子轻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着急，不是一张纸，是小一万张，夹不到哪里去，肯定是堆在什么地方了，你慢慢找。”陈子轻做好安抚工作就去办公楼，厂长手里有所有工人跟领导的档案。 反正他正要也要去找宗怀棠，让对方陪他去马强强家。 碰巧的是，烟味的来源地就在他去目的地的路上。挺大，还是第一车间的人。 “哎，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成品量就是提不上去，我上个月垫底，马强强受处罚了都在我前头。” “打好关系？你有什么办法吗？” “钟主任不是带着汤同志吗？” “也对，汤同志不是钟主任的徒弟，那钟主任有什么喜好吗，我没听说过。” “这样他就肯教我了吗？” “你啊要经常去，尤其是礼拜六礼拜天不上班的时候，你要去他家帮忙，随便帮他家做些什么，记住啊，每次去不能空手，尤其是桔子罐头千万不能少。” “啊什么啊！还嫌麻烦！厂里很多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