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棺材里只有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两人赶着车在岗地上找了一片空地，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可以把整个村子的面貌尽收眼底，在最远处有一条细小的河流穿过，远山重重。 钟明和钟菇两人从车上拿出铁锹，他们往手心里啐口唾沫，开始在空地上一锹一锹地挖了起来，中间挖累了就轮流休息一会，花了很成时间，他们才最终把坟挖好。 “哥，你看这里！”钟菇指着缺口，对钟明喊道。 说着，他就跳进了土坑里，下意识地通过棺材露出的口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师傅两眼紧闭，面容安宁。 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 只是，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棺材合上的一刻，他隐约看见师傅原本朝向里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朝向了他这边。 午后的岗地山风阵阵，吹拂着漫山的野草，让疲惫的兄妹俩都感到了一丝凄凉。 “师傅，您老别见怪。”钟明看着坟墓，用了尊称，他拿出汗沾土灰的大糙手擦擦眼睛，哀痛地说道：“这次来的匆忙，只能先给您写个木头的墓碑，等明年来看您的时候，我会给您换个石头的新墓碑。” 做完了这一切，钟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认认真真地祭拜了一会，他叫上钟菇，两人坐着牛车缓缓下了山岗。 只见刘主任那个小坟包的前面，竖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墓碑。 钟菇一把抓住钟明赶牛车的手：“哥，我们快点走！” 钟菇把惊惧的脸埋进臂弯里，身子哆嗦：“别问了，快点就是了。” 澡堂里 陈子轻坐起来点想，不会淹死了吧？ “…………” 宗怀棠的背上让他拍出了红掌印，火辣辣的疼：“又看到什么了，这么发神经。” 出了泡澡池，宗怀棠摸摸陈子轻的腰窝，流氓样地摩挲了好几下：“你身上黏黏的没洗干净，去隔壁冲一下。” 宗怀棠推他进淋浴的房间，里面雾气弥漫，水声非常响，有很多人在冲洗。 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陈子轻头皮发麻：“我就说不冲了！” 陈子轻嘴唇抖了抖，他正要说“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是一个画面”，一滴水珠从他头上滴下来，滚到了他的眼皮上面，他闭了下眼，睁开时就见到了一堆工人，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见到他跟宗怀棠，笑呵呵地打招呼。 他深吸一口气，几下冲完就出去穿好衣服离开。 联谊会在团里办，要进行到晚上，现在还早，里面的男同志对女同志谈人生谈理想，也谈柴米油盐。 因此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让同志见到了，就会热情地邀请他们进来参加联谊会，指着他们拉一波人气。 “有对象了。”宗怀棠拿着两个对在一起的盆，丝毫不影响他招蜂引蝶的气质。 宗怀棠老神在在地扫他一眼，就准你有对象，我不能有？ “宗技术有对象了吗，我的天，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哪个车间的女同志啊，藏这么严实。”那同志比自己找到对象还激动，他要吼一嗓子，想着得找个更好的机会就憋了回去，期待地望着宗技术边上一心擦头发的人，“向师傅呢？” 系统没发来警告。 “据说今年的联谊会特地请团里排了舞蹈，那一定很精彩，我个人错过了，还是有点遗憾的。”陈子轻叹气。 他欲要把盆扣对象头上，耳边就响起一声笑：“不过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团里飘出了手风琴声，陈子轻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陈子轻去窗边向里打探，白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怀里是他的手风琴，他是闭眼拉的。 第一对出现了，就会有第二对，第三对……大家陆陆续续地跟着琴声跳了起来。 给他自己吗？ 话音一落地，头上就咚第一声响，盆扣上来了。 陈子轻下巴那里的皮肤被毛巾勒得有点疼，他把结打开，摸着下巴转身对着宗怀棠仰头：“看看，是不是红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在听琴的时候勾引自己。 陈子轻眼前视线暗了点，一只手箍着他下巴，让他脖子的线条拉得更直。 视线恢复了，宗怀棠拿开盆说：“先这样，回去再继续，很想就走快点，别因为不相干的人跟事磨磨蹭蹭。” 落后的宗怀棠摇摇头，怎么急成那样了，再急也做不成。 待补充。 见此情形的同志们都纷纷猜测，宗技术这么严肃凝重，是不是哪个车间的设备出问题了啊，不是就快统一更换了吗？ 他是厂长弟弟，一定知道内情。 陈子轻人没到宿舍就被焦急的工人传递了消息。他在路口等宗怀棠求证。 “谁说的，鬼扯。”宗怀棠给陈子轻准信，“会换，按计划换。” 陈子轻心说，谁都比不上你。 陈子轻有点走神，怎么宗怀棠的头发没怎么擦，干得都比他的快，他的一路上都在擦，还是半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