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洗了脸，喝了水还是缓不过来。 陈子轻是认同这个思路的：“那就是不小心撞到我了。” 说着就狂搓胳膊。 宗怀棠不想听他跟自己客气：“困了，睡觉。” 宗怀棠把毛巾搭椅背上的动作登时就滞住了，他没开口，收紧的下颚线和面部表情透露出一个信息——太快了，不合适，请自重。 宗怀棠瞧他的眼神如同在瞧一个假正经：“睡不下。” “第二天早上再搬回去？”宗怀棠见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禁怀疑他的智力是不是因为撒网撒没了，“别人进来看到了，你怎么解释？” 同志友谊大家都懂。” 陈子轻后仰头：“我打地铺。” 陈子轻啃着指甲，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没有挺好，我天天晚上趁你睡着了偷溜进来，趴在桌上睡的。” 他像是成了宗林喻，坐在办公室讲着苛刻严谨的条件，原则很强的样子：“上来可以，只能挂床边，腿放在椅子上。” 然而上床没多久，陈子轻就从挂床沿变成平躺，腿架到了宗怀棠身上。 掌心下的睫毛抖得更厉害，宗怀棠胸膛震动着，揶揄地笑出了声：“原来是我们向师傅。” 宗怀棠严厉道：“在宿舍，动静稍微大点就能被人听见，你不知道？” 宗怀棠握住他的一条腿：“你磨着我睡，当我是搓衣板？” 宿舍里静了不知多久，毫无睡意的宗怀棠下床把窗帘拉上了，以防万一还把窗户扣了起来，免得明早被人从外面推开。他坐在暗中擦火柴玩。 今晚是没法睡了。 宗怀棠煞风景地想，得亏这位现在洗头洗勤了，不然虱子都能在他们头上狂欢跑瘫。 “该去了。” 陈子轻在睡梦中打开了宗怀棠的手。 他自己选的路，自己选的人，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的。 “我同样也会做到。” 有鬼以来第一次做梦。 陈子轻惊醒了，他大半个身子压在男人身上，对方的左腿也被他压住了。 黑化都融入了时代背景。 这玉佛没用，昨天他见了两次鬼了都。 “把台灯关掉，刺眼。”身后床上响起浑浊的，没睡够的嗓音。 宗怀棠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 厂房后面的一处小巷里，马强强被几个人围在墙角，怀里抱着他的工作帽，其中一个人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跟他索要东西。 马强强脸色涨红，眼里都是气愤，马上就是上班时间了，这几人还对他不依不挠，拳打脚踢。他一直看着巷口，希望能有个上班的工人发现这里，能把他从围困中救出来。 “李科……”马强强刚要呼喊就被人勒住脖子，话只能喊了一半。 顿时那些抓住马强强的人都紧张起来。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科长又背着手离开。 “哈哈哈……” 马强强跟个稻草人一样被他们推来推去，始终抱着自己的工作帽。 “你们车间主任呢？”李科长站在第一车间门口。 李科长走着流程：“除了钟主任，其他人今天都出勤了吗？” “行。”李科长没去找张会计核对，显然对陈子轻的工作能力不抱一丝质疑。 是另一 陈子轻转身瞪了那个工人一眼，示意别多嘴。 “这个……”陈子轻面带迟疑，思考着要找什么借口。 跑到车间门口的马强强稍稍喘定，对着门口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八点二十。”马强强回答。 马强强听到这话，没有吭声。 “李科长，我今天为什么会迟到，你不知道吗？”马强强握紧拳头，很艰难地鼓起勇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李科长板起脸，“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迟到了没有？” “那不就完了吗。”李科长扬声，“你不要跟我讲什么个人理由，我看你啊就是思想觉悟不够高，我们工人是一个集体，你！马强强！因为个人原因迟到……” “你给我写十分检讨，今天交到我办公室！”李科长训完就要走。 一旁的陈子轻顿时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拉住马强强的手，想先把对方拉到自己的岗位上，还是慢了一步。 李科长两眼瞪着马强强：“你……你说什么？马强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