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算在拉着他走那么快的人身上。 宗怀棠闭目养神。 他懒得理会，人有旦夕祸福，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唉声叹气，“要真是这样，刘主任要遭罪了，那么大年纪，还有基础病。” 长廊上的时间在幽静和嘈杂中流逝着。 “钟师傅来了！” 宗怀棠皮笑肉不笑地剐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毛都秃了一块也不老实，积极成什么样了，对哪个都上心，端水功夫一流，上辈子是街头卖艺的吧。 钟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嗯。” 白荣回应：“向师傅。” 不合常理。 可是………… 原主跟白荣很少打交道，没什么可参考的，周围也没谁说白荣性情的问题，那就是一直这样子，或者有改变，只是不明显。 像没有踩过。 刘主任的手术做到了后半夜，手术室的灯才灭下来。 今晚是肯定要留人过夜的。有两个徒弟在，要不了别人帮这个忙。 宗怀棠越过队伍，大步出了医院。 陈子轻随便跟个师傅打了招呼就追上宗怀棠：“你走慢点。” 有股子负气的意味。 陈子轻这几天多灾多难，追个瘸腿的男人都累得够呛，他喘着气边调整呼吸边说：“宗技术，我那会急了些，拉着你的时候走快了，让你腿不舒服了吧，对不起啊。” “你别多想，我不是看低你，我只是……”陈子轻抿抿嘴，顾忌室友的感受，小心翼翼的，犹如捧着世间难得的大宝贝。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 宗怀棠回绝他的好意，更是撤出他能伸手碰到的距离，避开可能出现的肢体接触，头也不回地走人。 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宗怀棠无声道：“你比妖怪还可怕。” 广撒网，大丰收。 这个推测在钟菇嘴里得到了验证。 “我从医院过来的。”钟菇挎着包，工作帽拿在手上，“我哥还在陪刘主任，稀饭都喝不了一口。” 钟菇摇头。 钟菇把他当自己人，不藏着掖着：“是吧。” 世事难料，钟明竟然直接跳过了副主任这个岗位。原主生前还想跟他竞争呢。 也算是歪打正着。 陈子轻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张黄符。 陈子轻说：“没想过离厂啊。” 陈子轻随口一说：“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陈子轻觉得钟菇前半句好像很在理，又好像根本站不住脚，他把小布袋的松紧口收紧，揣进兜里。 “不记得了。”陈子轻说。 陈子轻没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9号楼有男同志也有女同志，钟菇去找人借了一把玫红的篦子，齿很密，他把篦子放到陈子轻刘海上面，将他的头发往后梳，从头梳到尾，竖出来一堆给他看：“我说的没错吧。” 有个虱子爬到了桌上，想跑，钟菇把拇指的指甲靠上去一按，滋出一点血。 陈子轻要窒息了。 陈子轻不痒，没感觉，可能是让鬼魂给整得神经错乱了，也不排除是新手宿主的福利，毕竟伤口愈合得那么快。 钟菇啪啪捏着虱子，速度非常快，毫不手软：“宗技术呢，在不在宿舍，你得让他检查检查头发，他有可能被你传染了。” “会从你头上爬到他头上。” 宗怀棠挺注重仪表，即便不严整，却也是干干净净的，他不认为自己哪里出了洋相，但是这人一直在打量。 陈子轻无比真诚地关心道：“你头上有虱子吗？” 陈子轻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你知道我头上长了虱子，你不说？” 陈子轻嘴唇抖动，是个人都会在乎的吧。 要么是怕他不好意思，要么是不觉得那有什么。 “这个点厕所不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