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喊了一句,现在的她已经来到了离礼堂不远的树林边上。 这一路喊过来,钟菇的心里愈加忐忑,因为她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真的有东西在她身后跟着。 “谁?”钟菇被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老张?”钟菇双目一缩,“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你大半夜的,是想吓死我!”钟菇没好气地说道。 老张被吓了一大跳,他盯着钟菇手上的衣服,震惊地问道:“你在叫魂?” “你……你怎么不早说你在招魂?”老张的语气十分紧张。 “晦气!真是晦气!” 就在钟菇收拾心情的时候,一个茫然的女声,在她耳边幽幽的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钟菇身体瞬间僵硬,一股恐怖的寒意冲击着她的最后一丝理智。 正是小萍的声音。 身后阴森森的,钟菇不敢回头,不敢说话,她撒腿就跑,一刻不停地跑,一路跑到医院。 钟菇“嗬嗬”喘气,腿像扎进土里抬不起来,她悲痛又惊怕地看着那个被背着的年轻女性:“小萍……” 钟菇的双腿肌肉因为全力奔跑发酸胀痛,她打着摆子坐到地上,是不是她叫魂途中断了一次,小萍才出事的。 钟菇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 “家里条件不错,就一个女娃,培养成才进了厂,咋就……” “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归伤心,得抓紧生个二娃给自己养老送终吧。” …… “一个钟头前吧。” 钟菇滴汗的脸猛然抬了起来,那不是她出院没多久,小萍就不在了? 没人上前给她递纸,都在走自己的路,都有自己要面对的生老病死。 当时陈子轻眼下发青地站在走道排队打卡,昨晚他又是趁宗怀棠睡着偷溜进屋熬过去的,他打着哈欠精神萎靡,后面的人在扯家常,有个很难受孕的女同志终于怀孕了,苦尽甘来,厂里很快就给安排轻松的岗位。 还说她的娃是个小机灵鬼,挑日子来的,要是早几年,产假可没现在多,不可能直接就从生产前两周放到生完后三个月,工钱照发。 陈子轻随着队伍的前进,个男女从队伍旁边过去,是别的车间的人,他们红着眼睛,有抽泣夹杂话声落入他耳中。 陈子轻疑惑,小萍是谁? “诶,来了。”陈子轻去挂布的口袋里拿自己的卡片。 抽泣声模糊,话声也模糊。 “向师傅,你拿错卡了。” 小萍是怎么死的呢? “魂没了,叫不回来,人哪还能活啊,打针吃药有啥用呢。” 他也是那件事里的其中一员,根据他自身的情况,鬼没在电影院里现身吓他,所以他和他们生病,是不是沾到鬼气了…… 同事搓着鸡皮疙瘩: “听说钟菇同志走后不久,小萍就说要去跟孙师傅约会,要多擦雪花膏,那是回光返照啊。” 他去车间确认了一下,发现真的没来,钟菇每个月都能拿全勤,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钟明抓着板车两头的手臂青筋突起,饱满的小臂肌肉上有层汗水,他回头看了眼车尾巴上的人:“病假。” 钟明没回答,只是:“你中午去看看她。” 免得传到刘主任那里去,要给他的思想上药。 “向师傅,你抖都没抖啊!”“宗技术,我想出厂,你陪我一道吧。” 陈子轻低声下气:“你陪我好不好,我给你买麻花。” “再说,给我买麻花的多了去了,我桌上天天有,吃都吃不完。” 陈子轻把一肚子的诚心实意和请求咽了下去,比不过,真的比不过。 石阶底下绿树成荫。 陈子轻伸手搭着马强强的肩膀,一条腿跨上去,冷不丁地察觉背后有道目光盯了上来,下意识回头望。 “宗技术。” 路人甲陈子轻恍然,约会啊。 马强强脸爆红:“不耍不耍,我有哥就好了。” “知道对象是什么意思啊,对象能给你的,我可给不了你,快骑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