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可能以影响其他人的情绪为由,把他“请”出厂,那他还怎么调查。 干脆……招鬼。 就算最后要附他身也没关系,反正他那时候已经完成任务走了。 “你脑子进水了?”宗怀棠把布帘子甩他脸上,“别来烦我,我要睡了。” 宗怀棠被他大胆的行为搞得全身一麻,把腿一拐让他的手落空。 “我搬过来第一天你就发神经。”宗怀棠的膝盖上笼着双手,从手心传出的温暖在向他膝盖骨里流,他动了下喉结,“不住了。” 他往地上一坐,岔开腿,虚虚地圈住宗怀棠:“你别动不动就打离家出走的牌啊,你这样,我要不起。” 他把台灯打开,掐着灯罩对准地上的人:“招鬼是吧,招什么鬼?” 宗怀棠没出声。 陈子轻偷瞄宗怀棠,见他面上不起波动,心里就堵上了,话里浑然不觉地带上了失落和怨气:“你也不信我,我以为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说着就前倾身体,凑近仰望他,仿佛在黑暗中等他开灯的人:“我不陪你,你准备找谁?” 宗怀棠已经上火了,他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掰手指头,嘴里跟报菜名似的念着:“汤同志,小马……” 陈子轻说:“有总比没有好。” 宗怀棠一言不发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 “招。” 宗怀棠眼底深黑:“你招。” 二楼东西走廊两边的转角处都有一块玻璃镜子,是用胶布贴在墙上的,路过的工人偶尔会照照自己。 他从现代来的,听说过的招鬼请鬼就是什么笔仙筷仙碟仙,还有削苹果,他只记得最后一个的步骤。 烛油顺着烛身流下,结在一块,蜡烛心的火苗颤动着,时不时有火星爆出,随后升起一缕难闻的青烟。 陈子轻站在镜子前看一眼手表:“时间刚好,仪式可以开始了。” 陈子轻扭头看了看外面,没月亮,零点这么静,他调整呼吸把头扭回去,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蜡烛,三个苹果和一个装了水的脸盆。 陈子轻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小刀,开始对着镜子小心地削起苹果,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削出的苹果皮不能断,必须全部掉落水盆里。 陈子轻握刀的手很是紧张,肌肉都有些僵硬,只是随着苹果皮的陆续削出,他的精神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就好像镜子里的陈子轻是身处在另一个幽暗空间,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和陈子轻长相类似,做着同样动作的人。 陈子轻不由心头一惊,随即回过神来,但就在他短暂分神的时间里,手里的苹果皮已经被他削断了。 陈子轻的脸色苍白起来。 喀喀…… 随着苹果皮的落下,陈子轻立刻抬头,一眨不眨地瞪着镜子的画面。 “行了,别看了。”宗怀棠屈起来的腿放回地面,高而薄的身子站直了,“回去睡觉,东西明天再搬。” 陈子轻冒死招鬼却是这个结果,他再次看向镜子,里面依旧是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异样。 “算了,这种事一般很难一次就成功的。”陈子轻说,“我再找找别的法子,明天问一下汤小光他们,说不定这里有这里的招鬼流程。” “怕怕怕,你等等我!”陈子轻惊惧不已地往宗怀棠身边跑去。 就在陈子轻转身的那一刻,一道浅浅的裂缝出现在了镜面上,两根即将燃尽的蜡烛忽然嘭的一声,格外明亮,可火苗的颜色却是绿的。 这团模糊的东西迅速扭动着,最后竟成了一张人脸,这是一张长相普通,表情十分空洞的人脸。 出现的人脸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第二十张…… 小小的镜面上,竟有很多空洞的人脸挤在一起,他们长相各异,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点是…… 呃呃…… 就在呻吟声逐渐变大,开始在幽暗的楼道里回荡的时候,突然…… 原本快要燃尽的蜡烛终于烧完了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宗怀棠以为今晚可以睡了。他还是低估了新室友的做作程度。 “宗技术,你把门锁了吧。”陈子轻站在门边,眼前的门上有两片玻璃,用白色纱布蒙着,他拨开个缝隙,眯着一只眼睛凑上去,外面黑漆漆的,他这边的走廊停电了。 他们进门前,走廊明明还是亮着的。 那怎么没有被他招出来呢,会不会就在那里,一直站在他旁边,只是不想现行…… 几乎就是那一秒,门外走廊又亮了。 “他娘的天天拉线,天天的嚯嚯,怎么就那么缺德——” 宗怀棠人已经快走到布帘子那里了,闻言整张脸上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现在“求你”两个字说得比吃饭喝水还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