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的底气,连招都不换一个。 陈子轻充满依赖意味地喊:“宗技术。” 陈子轻一脸疑惑:“什么招?” 宗怀棠后背窜了股刺痒,差点忘了这家伙对他有胆大包天的非分之想。他露出的姿态是好似在看戏剧表演,给拙劣的演技打了个低分:“我信你不如信鬼。” 站在他前面的宗怀棠倏地掀起眼皮,看向他身后的门。 宗怀棠不说话,只是看着门的方向。 鬼来了吗? “吓哭了?”宗怀棠啼笑皆非,“就你这样还招鬼,你也不怕把鬼招出来,送不回去。” “你耍我?!”陈子轻快步走到宗怀棠面前,眼眶里的一滴泪在这时滴落下来,模糊了视线,他哑声,“是不是?” 陈子轻仓促地抹掉眼泪:“人吓人是会吓死的,宗怀棠!” 陈子轻气得发抖:“你明知道我白天才在厕所……你背我去的医院,我在你背上,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情况……刚刚我又去做招鬼仪式,我回来都没缓好,你还在这时候吓我。” 陈子轻去他的头偏过去的那边,他又把头偏到另一边。 他翻白眼:“你别偏来偏去。” 陈子轻搓了搓有点红的鼻子:“你正眼看我。”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看我,”陈子轻一字一顿,“你心虚。” 陈子轻眼神复杂。 昨天在文体场馆后面交锋的那一局结果,再次出现了。 陈子轻语重情深:“只要是一个思想和灵魂都很健康的成年男性,一定会具备基本的承担错误的能力,绝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把责往别人头上丢。宗技术,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陈子轻说:“你把门锁了。” “长是长的。”陈子轻把手放到身后背着,“我就是想让你锁门。” 陈子轻奇怪宗怀棠怎么突然没动静了,他抬头的同时,宗怀棠说:“我没住进来之前,你晚上门不锁?” 宗怀棠故作震惊:“原来向师傅会锁门。” 宗怀棠向下打量他用牙含住皮磨了磨,咬下来。 不就是嘴巴皮,直接用手拽掉或者就放那,非要发癫地勾引他这个同性,非要咬,还咬的这么…… 陈子轻说:“摸门锁啊。” 陈子轻有求于人就不反驳:“我这是一种病,精神上的障碍。” 陈子轻:“……” 陈子轻听着门里面的锁闩拉上的声响感到无比踏实,他跟宗怀棠扯了会嘴,招鬼带来的恐惧减淡了不少。 陈子轻把脚边的发动机还是什么零件搬起来,6寸蛋糕大小,竟然重得要死,他本就因为掰手腕拉伤的右手痉挛了一下。 陈子轻缓了缓,再次尝试着搬起来,吃力地放到墙边,手上一股子机油味。宗怀棠的东西不少,如果陈子轻没出上午的事,他必定会积极地上下楼跑好几趟,把宗怀棠的东西搬到二楼。 宗怀棠又懒,他就拿了个帆船上来,其他全是汤小光搬的。 宗怀棠对旧宿舍不怀念,对新宿舍不期待,这个点了东西也没整理,一部分在陈子轻屋里,一部分在宗怀棠自己那屋。 “差不多是你哭的时候,门缝底下有影子。”宗怀棠说。 皮鞋掉在了地上,两只东倒西歪。 “不对啊。” 宗怀棠跨过两只皮鞋去掀帘子:“我说是鬼了?” 宗怀棠有些倦怠地耷拉着眼帘:“不知道。” “我不害怕?”宗怀棠拖动小桌。 宗怀棠的习惯是,小桌要在床边。 “向师傅,我是个瘸子。”宗怀棠的身形停在原地,隔着桌子笑望他,“什么时候鬼来了,你跑到运河那头了,我连生产区大门都没出,你说我怕不怕。” 宗怀棠把桌子放下来:“我害怕,跟我嘲笑你不冲突。” 他用手擦擦桌面,抚摸桌上的粗糙花纹。 “今天幸苦宗技术了。”陈子轻抓了抓手背上被打的地方,“东西明天我帮你收拾。” 陈子轻转身背对宗怀棠,一步都没走就把身子转回去,虚虚捏他袖口。 见袖子还被捏着,宗怀棠直接把身后的人扯到跟前,按住他的双肩,低头逼近他:“能不能让我睡?” 我走了,你就别想我再回来。 宗怀棠把他推了出去。 宗怀棠没回头,只在喉间发出声“呵”笑:“我有权保持沉默吧,向师傅。” “是的,你有这个权利。” 尽管只隔着一个帘子,却也跟面对面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