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强蹲下来系散掉的鞋带,他嘀嘀咕咕:“我爹给我取名两个强,一个是坚强的强,一个是强大的强,他希望我做一个那样的人,我没有做到。” 马强强蹲着没起来,他把陈子轻没放好的裤腿撸平整:“太难了。” 马强强吞吞吐吐:“可是,可是你也很弱啊。” “我上面有李科长,他是我的靠山,我有靠山,相当于你有靠山。” 陈子轻就把诗集给他拿着了。 这晚也不例外。 触碰到的那一瞬,像是被烫到了,陈子轻猛地缩回手。 陈子轻摩挲手指头,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袭来,搞不好要起水泡,他想掉头去找冷水冲,楼下传来上楼的脚步伴随说话声。 “是啊,肯定还是那家伙,他又把我们走廊的电线拉断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破坏电线的家伙从宿舍楼里揪出来!” 陈子轻第一反应是好像在哪听到过。 他都把两个人给忘了。 现在终于走到了。 陈子轻强自镇定:“好,你们好,都好。” 启明制造厂 陈子轻被吓得一抖,青白着脸大吼:“干什么!” 纸滑下来打到陈子轻烫伤的手指,他吃痛地发出“嘶“声,抽着气托住手弯下了腰。 陈子轻哆哆嗦嗦地举起那根手指。 陈子轻指尖一歪,指向旁边电线:“让它弄的。” 陈子轻恹恹的:“谁逗你玩了啊。” 钟明低喝:“意向表!” “婆婆妈妈的。”钟明抓陈子轻肩膀,“我师傅让我给你,明早填好交上来。” 陈子轻后背撞上硬邦邦的大胸肌,有种骨头要散架的错觉,他后仰头,呼吸落在钟明下巴上,咬着牙挤出两字:“莽夫。” 陈子轻的手指起了个大水泡。 钟菇不知从哪找的火柴跟针,她拉着陈子轻去办公室:“倒水的时候怎么不仔细点,烫成这样子。” “不是?”钟菇拿出火柴,“那咋弄的,让火苗子烫的?” 闻闻他肩膀处:“没烟味,没抽。” 陈子轻一言难尽,他是有烟瘾的,来了这里一口没抽上,对任务的焦虑转移了他对尼古丁的依赖。 “别动啊,马上就好。”钟菇擦了根火柴,捏着针在火上消消毒,针尖抵着陈子轻指尖的大泡,往前一顶。 “那成,你抹。”钟菇把针收起来,鞋子碾住地上那根还在冒烟的火柴,“我回岗位上了。” 办公室里的啪嗒啪嗒敲字母键声响持续了一阵,停了。 宗怀棠耳朵上夹着一支笔检查刚打印出来的东西,又忙又烦,没空搭理他。 宗怀棠瞥那一团:“从垃圾篓里捡的吧。” 宗怀棠拿下耳朵上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我现在没时间,放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 宗怀棠拿着纸去办公桌:“有没有可能?这不是很正常吗,跑电会引起触电,会麻掉,四肢僵硬不能动,导致不同程度的烧伤,也会产生电烫伤,电灼伤。” “周边潮湿,绝缘性能跟电磁场都是影响因素,”宗怀棠看手表,“王电工这个点在坐班,自己去问。” 宗怀棠:“……”真不是在耻他?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摆 宗怀棠踢开椅子坐下来,懒得再理这个“厂长吹”。 宗怀棠眼皮都不抬一下:“去跟你的厂长做朋友。” 他去给手指上药,拿着指甲刀回来了: “宗技术,你帮个忙,帮我把我手上的皮剪一下,我左手不好剪。” 陈子轻挠了挠脸:“我当时没想剪。” 陈子轻实话实话:“谁剪都一样,你在我眼前,我就第一个想到你了。” 陈子轻福至心灵:“所以我还是希望宗技术能帮我。” “钟师傅也说我婆婆妈妈。”陈子轻用左手去牵右手指尖那处烫伤耷拉的皮。 尽管他满脸不耐烦眉头能夹死苍蝇,动作却不粗野蛮力,内心深处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宗怀棠把剪刀丢掉,嫌恶地擦着压根就没碰到他的手:“中午饭不用吃了,饱了。” 等做完任务回到现实世界,把身体养好了,就找个从里到外都合眼缘的检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