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关着,风进不来,那根电线没人碰怎么会大幅度晃动。” 陈子轻痛心疾首,“厂里每周都开大课讲道德,我不知道我们群众里头竟然藏着这样的卑劣之人!”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不信鬼神,不怀疑舍友,只觉得是向宁脑子里有血肿血块还是啥的,导致他出现幻觉了。 陈子轻披着蓝褂子坐在台灯下,眉间紧紧蹙着:“我现在都不确定人是在我上厕所后趁机溜进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在里面。” 越说越不像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要么不在这群人里头,要么是沉得住气。 “向师傅使不得使不得,你也是受了惊吓才喊的,没人会怪你。” “……” 陈子轻摆摆手。 宗怀棠两手交扣着搭在半人高的水泥护栏外面,他没回答,问了窗边的人一句:“钟师傅,你不走?” 宗怀棠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掠过,继续吹夜风。 以向宁的做派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厂长,其他人可能会去说可能不会,反正他绝对是要去找厂长的。 他才不要跟偷鸡摸狗的小人在一个厂。 背后来了一声哈欠,是宗怀棠,他把对着夜色的身体转过来,背靠护栏捏捏发酸的脖子:“硬不了,没受伤之前人五人六的,受伤以后像唱大戏,脸上一个样眼里一个样,眼珠转一下就是一个主意。”好玩还好笑。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男同志,慌成这德行,丢金条了?” 外头的汤小光插了一嘴:“东西没丢,那不就是吓你!” “为什么?我又没得罪人。”他按耐住有点激动的情绪不让人看出来,摆出的是茫然无辜。 本来汤小光想跟宗怀棠钟明一样不讲出来,但他对上向宁寻求帮助的柔弱无助眼神,竟然有点不忍心了。 “人无完人,你不完美,就总有看不惯你的。”汤小光说,“或者羡慕你每年都拿先进个人。” 汤小光耸耸肩:“把你吓疯了,名单里不就没你了。” “噗嗤” 陈子轻瞪宗怀棠。 然后不管不顾地把宿舍里的汤小光和宗怀棠一手一个推出去,顺便给了还在门口罚站的钟明一眼。 一口气说完就关上了门,不知道走廊上的三人表情各异。 陈子轻在宿舍来回走动,顺着汤小光的思路走的话,好离谱啊。 而且比起溜进来碰晃电线不被他逮到好让他误以为是灵异事件,还不如直接穿个白衣服从他窗户前面飘过去有效果。 在山里吓到原主的,任务目标,今晚进来的,都是同一个人。 要是能有提示就好了。 冰冷的机械声答:“存放财产。” 系统:“主系统设置命名。” 没有电子音。 系统:“双倍积分效用,有效期一个月。” 哎。 陈子轻总结目前的进展,宗怀棠是唯一的小线头,只能先扯他了。 陈子轻才睡着就被外面的声响给吵醒了,这里的人早睡早起身体好,他不适应。 水塔西北方向,一大溜的水龙头前沾满了工人。 春天的清晨凉凉的。 职工楼里的人进进出出擦肩而过,日出东方,陈子轻上着楼梯回头。 这个任务世界比现实世界呈现的色彩要鲜艳明亮很多倍。 六点十五 陈子轻将床上的 门锁了吗?应该锁了吧。 陈子轻不知道这算强迫症还是焦虑症或者老年痴呆,他从小就这样,总担心门没关好,煤气灶没关火……不止是出门,晚上睡个觉也担心这个那个没关没锁,非要反反复复确认,根本控制不住。 锁上了。 然后又走了几步,再次回头。 陈子轻准备叫个人帮自己作个证,一道人影闯入他的视野,正是他要接近的宗怀棠,他立马扬手挥动:“宗技术,早上好!” “还没吃早饭就这么有劲了。”宗怀棠迎上伤员激奋的叫喊,八成是有什么目的,他兴味地走近。 宗怀棠:? 陈子轻期盼地望着他。 才说完就看到面前的人长舒一口气,径自走了。 就这么把他晾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