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不,咳,不喝。”陈子轻颤动着咳嗽,苍白的脸上生出点红晕。 宿舍里是克制的咳声,闷闷的。 “我已经搬出去了。”钟明不肯。 刘主任只好嘱咐他多注意身体。 钟明低头把白背心的褶子拉平:“他根本就不想我留下来。” 钟明跟着师傅穿过走廊。 钟明说:“不合适。” 钟明沉声:“我妹高中文凭不差。” 钟明挠头:“会找的。” 这个点陈子轻通常刚开始打第二分工,就没这么早睡过,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镜面背对他,正面冲的是门口。 原主长这样啊。 陈子轻凑近伸出舌头,舌尖上有个口子,原主嘴上的血,是他把舌头咬破了。 原主打招呼的时候突然受到惊吓,不但咬了舌头,更是站都站不住,或者是要往后退,脚后跟被草腾绊倒摔石头上了。 陈子轻现在没什么头绪就随便猜,他想抽根烟,下意识掏裤兜,掏出来个东西。 好像是一朵纸花,清明厂里组织工人折的。 走廊的灯光处在明亮跟昏黄之间,陈子轻带上门朝着厕所方向走去,整条走廊只有他的脚步声伴着树叶沙沙响,他没穿褂子,单件的衬衣有点冷,毛孔上冒出细小颗粒。 整片职工楼的走廊都亮着灯泡,他打着哈欠推开宿舍门,困意终于来了。 柜子边吊着的电线在动! 他盯着那处,心脏砰砰直跳。 那现在…… 人还在不在这里? 陈子轻在原地站到腿肚子发酸才有动作,他转动干涩的眼珠扫视四周,拿了个搪瓷缸子。 几乎没有停顿,指尖碰上去抓住的那一刻就一把掀了上去。 陈子轻把搪瓷缸子放小桌上,他拉扯着台灯的插线,尽量往床底下照。 床底下有两排鞋子。 大晚上透过台灯的光晕看去,乍一看就像一双双脚,差点把他吓昏过去。 陈子轻腿软地坐到了地上,还好他的任务是找破坏电线的工人,不是什么抓阿飘,不然他就完了。 就一小团深蓝色的绒布,那里面是书本,绒布用来挡灰。 陈子轻放下床单又掀起来,数了数鞋子。 总之是数清楚了,九双黄球鞋,七双翻毛工作鞋。 原主内八,鞋都往里撇。 没多想,陈子轻提着心去开最底下的柜门,人迅速后撤。 宿舍只有这两个地方能藏人。 陈子轻满身虚汗地坐到床边,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想不起来,他垂头把朝里歪的右脚往外撇撇,又把同样朝里歪的左脚往外撇撇。 先睡吧,脑子转不动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广播站朗读。 怎么把那间忘了?! 跑了。 从哪跑的,大门还是窗户? 那就是窗户。 窗帘都没拉起来,前面有光亮,后面一片漆黑。 职工宿舍两层楼高,灵活点的能从二楼抓着台子用脚去够一楼窗框。 陈子轻捏捏喉结清了下嗓子,放声大叫。 后面陆续还有一波。 陈子轻失望又气愤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不会吧,都是车间的人,谁会干这缺德事啊。” “向师傅,你确定吗,如果是真的,那是要汇报给厂长处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