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白眼一翻:“这词是不是夸张了?” 陈子轻:“……”这逼装的。 宗怀棠忽然按着桌面前倾身体,凑近他:“怎么嘴里一股子药味。” “吃的什么药,止痛抗炎症的?”宗怀棠看他头上的纱布,“汤小光从医院跑回来说你是妖怪。” 汤小光跟宗怀棠以前读过同一所中学,校友关系。 陈子轻的脚蹭蹭水泥:“汤同志这就回来了吗,不用在医院观察两天?” 陈子轻撑着头往一边看,原主把厂长的弟弟定义为一个会修设备的花花公子,优点明显,缺点更明显,挺瞧不上他的玩世不恭,态度不端正性子散漫能有什么出息,不可能有。 原主觉得厂长才是大丈夫真男人,有那么点迷弟的心思。 比起前者那种老干部,后者要难对付难揣测多了。 于是陈子轻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吃苹果吗?” 现在顶着个破了的脑袋,脸白得跟鬼似的。 陈子轻好声好气:“那我给你写份道歉信?” 他不管陈子轻的笑脸是不是要耷拉下来,说完就起身去柜子那边,手指关节打两下最上面那层柜门:“把酒拿出来。” 这个宗怀棠怎么知道原主屋里有酒的?还连藏酒的地方都…… 陈子轻过去打开柜门,跟着原主的记忆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出来一个盐水瓶。 不会是好心隐瞒,就是懒得揭穿,今晚不知是嘴馋,还是没事干无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宗怀棠哼着小曲向外走。 宗怀棠回头:“你问我?我跟你又不在一层,我哪知道。” 后一句轻蔑的话夹在开门的响声里,随着拐弯,音量渐小直至消失。 宗怀棠是甲乙里面的其中一个? 甲乙一看就是架构这个任务背景的人用来走剧情的,宗怀棠那样的就算不是主角,也得有些戏份安排。 有一串脚步声逼近,是离开的人返回了。 陈子轻没有精力应付。 陈子轻更晕了。 看似赞美,实则戏谑。 陈子轻不轻不重地捶了下桌子,诗歌诗歌诗歌,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怕过诗歌。 陈子轻在椅子上缓了会就去把所有衣物抱出来,一件件抖开检查完再放回去。 陈子轻天马行空地想着,合上柜门去脸盆架前。 外面响起喊声:“组长,主任来宿舍楼了,找你的!” 宿舍的灯泡亮着,小桌上的台灯也开了,陈子轻在柜子第二层找茶叶罐。 “没事,我给主任泡个茶。”陈子轻第一下没扣开茶叶罐,他就把罐子夹在胳膊里,使劲去扣。 不行,中午才经历过偶像剧经典老土桥段当了回女主角,现在要是连罐子都扣不开…… 算了,人生在世,没必要什么都得证明。 陈子轻拿着茶叶罐去找钟明:“钟师傅,这个我扣不开,你帮我扣一下子。” 眼皮底下的两条腿打了个摆子,他说:“师傅,向宁站不住。” 钟明不想扶,陈子轻也没向他寻求帮助,他就说:“向师傅自己可以。” 钟明把偏厚的唇一抿,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半扶半拖到床上。 “钟师傅。”陈子轻喊还没走远的大块头,“我那毛巾没拧水,你能不能帮我拧干?” “这话说的,我从来没有使唤过你妹,我跟她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友情。”陈子轻叹息,“我都拿人格保证过了,你怎么 钟明绷了绷下颚,一语不发地去把湿哒哒的毛巾拧了拧,顺手就把洗脸盆里的水倒了。 陈子轻倒是没打趣,他看着水泥地上那片水迹,厂里灰多,工人都把水倒地上用来降尘。 “我在医院躺着憋闷。”陈子轻说,“而且组里没我盯着,我不放心。” “主任说得没错。”陈子轻忧虑地蹙了下眉心,“不过好习惯培养成功很难,懈怠容易,有了一次就有两次三次无数次,链条松了一块整个垮掉。” 刘主任搓搓手,二徒弟跟三徒弟被拎回家教育了,他俩都没好果子吃,大徒弟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写的检讨没有一处投机取巧,全是真诚。 说实话,小向不是他带出来的,却比他的三个徒弟都要稳重,他没有在小向身上见到过冲动的一面。 这点好也不好,凡事不能太过。 师徒二人都没开口,答案已经明了。 但是总有脸皮厚的,只贪图当下,不管后果,每个组都有,所以要有个胜负心强,为了赢不择手段的领导督促。 光辉组因此一路领先。 刘主任担忧道:“怎么咳上了。”他叫看门神大徒弟,“小钟,你给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