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弟？” 他摸到善善身边，摸到裙角，“咦……” “不可能，方才拐子推他进来时很轻柔。女孩子卖不起价，都是踹进来的。” 男孩抱起善善，摸了摸善善脸颊：“竟然没哭？” 面无表情的瞅着面前一切。 所有人头髮披散着，乱糟糟的满是稻草。眼中仓皇不安，惊恐未定。有的眼神呆滞的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地上那盆已经发黑的水，几人轮流饮几口，不敢喝多。 方才端进来的窝头已经一抢而空，一人分得两三个。 男孩顿了顿，将善善放在身边。黑暗中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上边还有一丝丝血腥气。 他又摸出个窝窝头，略微迟疑，但依旧将外边那层干硬的皮撕下来，珍惜的放进口中。 他的声音发抖，可见已经害怕到极致，但依旧强忍着恐惧哄善善。 头上插着几根稻草，脸上黝黑，只一双眼睛明亮。 挂在脖子上的奶壶，也被拐子扔在城中。 后来姐姐说压不住，改叫善善。 “你快吃些东西吧，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呢……”男孩一点点塞他嘴里，善善嫌恶的皱起眉头，但轻轻一嚼…… 就着对方的手，吃完一小个窝窝头。 哎…… “你应当才周岁左右吧？那群丧尽天良的拐子，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男孩语气有几分怒意。 “你想不想喝水？你还太小，这污水怕是喝不得。” 墙脚传来一声干哑的嗤笑：“你管他做什么？咱们都自身难保，你还将窝窝头给他吃！” “你弟弟已经死了，他可不是你弟弟。” 善善能感觉到一滴滴炽热的眼泪落在自己手臂上。 “不用你管。”男孩无声的落泪，嘶哑着嗓子将善善抱紧。 善善能看到所有人面上的绝望和崩溃，他不懂。他似乎缺少同理心…… “我想回家……”睡梦中，蜷缩成一团的孩子喃喃自语。 嘿嘿…… 随即惊恐的朝旁边看去，吓死。 随即欢喜的眯上眼，沉沉的睡过去…… 他不属于凡人。 他没有怜悯心，没有同理心，即便面前凄惨无比的一幕，他心中依旧毫无波澜。 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不是陆朝朝！ 早上……或许是早上吧，他睁开眼睛时，只觉得浑身疲惫，眼皮子沉重的很。 善善想要张嘴说话，却发觉身上乏力的紧，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才想起，如今自己正年幼，即便怀揣着巨大的力量，但身子……还是个奶娃娃！ 一夜的功夫，浑身发烫。 “小葫芦……” “小葫芦，果果……不要死，弟弟不要死。”他突的一愣，果果是他弟弟。 他叫麦丰，弟弟叫果果，母亲两年前病逝。母亲病逝前，拉着他的手，要他和弟弟两人相互依靠，永远是对方最亲的人。 母亲下葬后的第二个月，父亲另娶继母。 母亲大冬天要去河边洗衣，要上山砍柴，要伺候庄稼，伺候父亲，还要养育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