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趴在牛车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城门，嘴角露出一丝笑。 赶牛车的男人直皱眉：“好不容易拐到个货好的，这小子可惜脑子有问题。” 妇人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钱多的没处花，万一没治好，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治不治，治什么治。” 男人就着月色，转头朝善善看去。 “我看他倒还挺开心……” “家里那批货也要赶紧出手，近来城里查的严，只怕是要收手了。” “上次来的那人出手阔绰，咱们狠狠讹他一把。” 瞧着对方也不是缺钱的样子。 “女人家懂什么，头髮长见识短。咱俩又算什么好人？” 又抱起善善在黑暗中穿梭，许久后，才瞧见村庄。 进门，便将善善一把扔在地上。 “小子，算你老实，否则你这舌头可就保不住了。”男人用衣袖随意擦嘴，对着女人努努嘴。 “这小子，只要不说话，估摸着能卖八十两。”不说话，就看不出傻。 男人一愣，随即与女人肆意大笑。 “罢了，这小子痴傻，别关地窖了。赶紧炒俩小菜，你想要饿死老子？！赶紧麻利的！！”男人瞪了妇人一眼，妇人当即转身进厨房，点起灶火。 没一会儿，妇人便端出两碗肉菜。 “你还别说，这小子挺够胆子。若是对方出价不高，咱就自己留着……”男人喝了两杯，就有些晕乎。摇摇晃晃满身酒气的往屋里走去…… “卖卖大钱……” 妇人骂骂咧咧的打水，又从柜子里拿出几个馊窝窝头，走进柴房。 一岁左右脑子又痴傻的孩子，谁会防备呢？ 竟有双重门。 妇人尖利着嗓子：“一群小畜生，老娘是给你们吃多喝多了，尿的拉的满地都是……真当你们来享福的？小畜生，真该死！” 里边霎时传来哄抢声。 “让你们尿，让你们拉，想死啊！” 此处位于山脚，四周只剩他们一户。 “臭娘们，大半夜你发什么疯！若伤了脸，卖不出去，老子要你命！”男人恶狠狠的压着声音骂了一句，女人才冷着脸从地窖走出来。 善善能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恶意，以及恐惧和憎恶。 却又……有些烦躁。 随即封上沉重的两重门，然后，善善便听不到外界踪迹。 他捂了捂鼻子，地窖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待女人走后，地窖内才传来压抑的啜泣……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痛啊，身上好痛……谁来救救我，呜呜呜呜……”此起彼伏的哭声夹杂着恐惧，源源不断的给善善提供力量。 善善一双眸子，丝毫不受黑暗限制。 有个八九岁的男童，正摩挲着将受伤孩童拖到角落，以免踩伤。 “怎么没哭声？不会被他们割断舌头了吧？”角落有个小女孩抽泣着说。 善善没吭声，恐惧？害怕？ 恐惧害怕？自己应当没有这种东西。 半夜姐姐举着朝阳剑，摸他脖子时，也曾恐惧过的。 只待明日转卖，他就能永远离开那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