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咱们分府就是自立一户,人情走礼便要我来安排,我娘家都是文官,走礼与武将不同,这些年府里的走礼都是母亲和大嫂张罗的,我一点儿也不懂。退一步,就算我会,我也没那个时间,这两年母亲不大管事了,都是大嫂安排,她每年安排这个事带带拉拉得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孟蝶也想到了这一点:“我准备让湖绿跟着大嫂学习,你觉得怎么样?或者你那边有什么合适的人吗?” 孟蝶:“还有庄子,尤其是京郊的庄子,咱们自己去开府,庄子里面难免要种各种作物,这时候就需要很多人手去管理,小庄头多了是非也多,咱们不开府,可以在那边只种麦子和稻子,有了出产直接一卖了事,就同我现在那个庄子一样。” 孟蝶:“你那两个大庄子想种地的话有人手吗?需不需要招人?” 孟蝶颔首:“记得。” 孟蝶沉默。 孟蝶算了算:“能有多少人?你们的庄子能安排得下么?” 孟蝶想了想:“他们若是愿意拖家带口的来投奔你们,那肯定就是家里条件很不好,从家里到京城这一路上的花销可是不少的,说不得有些人想投奔也是无力投奔,倒不如你们安排下去一些人,去各个州府接应他们一把,总好过让他们自己上京城。” 孟蝶颔首。 孟蝶接过便签看了一眼,孟庭义写的很简洁,暂时先不用登门拜访,李蔼那边军功没有处理完毕,这时候登门虽然有理有据,到底还是容易留下话柄,孟庭义让李蔼和孟蝶过年时再回去即可。 烧了便签,孟蝶重新看向露微。 玫红凑过来:“咱们丝毯是十二两一条卖给他们的,他们这是给了二十四两一条?” 孟蝶:“是这么个道理,那就收着吧。咱们这一次又织出多少丝毯了?” “啊?”玫红和湖绿大惊失色。 玫红急了:“那我们怎么办?” 露微笑了:“你俩也太心急了,海家也说了,其他国家贩卖的丝毯颜色和花纹都比较简单,比不得咱们花样繁多。” 露微:“还有件事,范总管说户部那边给他传了个口信儿,说是现在户部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五万条丝毯了。陛下还下旨将金陵织造那边织出来的丝绸运到了天津港十万匹。” 孟蝶所料不差,皇帝很快召见了海诚,确定他们家的船只一直都准备着,龙心大悦,命户部将京城的丝毯全部运到天津港,同时还派去了事先在水师中选出的好手。 这一举动不知道有多少海商人家妒红了眼睛,又有多少人酸溜溜的说:“生一堆儿子有什么用,能比上海诚的闺女争气露脸吗?” 涡轮声,排水声顿起,巍峨的大船离开港口,很快消失在茫茫海上。 百姓们对于这次的出海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毕竟他们现在得到的消息就是女子也可以服徭役罢了,能赚工钱这种事也只有距离京城周边比较近的地方略有耳闻,远一些的完全不知道消息。 然后孟蝶被叫到了勤政殿,孟蝶人都是懵的,这事儿同她有什么关系,把她叫来做什么,这是朝廷内政啊!何况这海观星最快也要过了年才能拿回来银子,现在就开始研究分钱的事儿是不是早了点儿? 实际上勤政殿内的人员并不多,皇帝,皇后,太子,四位辅政大臣,户部尚书,孟蝶。无论在哪个朝代,这样的配置人员都会让所有人侧目。了正轨,这部分不论,主要是这丝毯一块。” 地方官员们哪个能没点门路打听出丝毯的具体事宜?他们对于如何分钱的事肯定是快要吵翻了天,皇帝估计也很无奈,这才打算快刀斩乱麻现在就把分钱的流程搞出来。 户部尚书率先说:“陛下,山地是否要收税呢?” 皇帝话音一落,首辅乔万鸣,户部尚书包括皇帝皇后都将目光落在孟蝶身上。 大概是孟蝶的腹诽气息太严重,众人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次辅任清华率先提了一个建议:“陛下,以臣之见,山地不必另收赋税。若是收赋税是按照柞树占地面积收呢还是按照山地面积收?按照柞树面积收肯定是需要一年一测量的,如此难免需要耗费过多人力。” 孟蝶在心里点赞,能考虑竭泽而渔的问题,不容易。 任清华:“种庄稼尚且讲究轮作,山上只有一种树木山地会迅速变得贫瘠。而且。”任清华看了一眼孟蝶:“我听说也有别国开始织造丝毯了,我们现在虽然占优,这宗买卖到底能做多久并不知晓,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押在柞树上。” 皇帝也跟着点了头:“任卿说得不错,山地不额外收取赋税。”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吧,现在地方官员已经吵翻了天,还不单单是有柞树的地方吵,没有的地方也在吵,吵什么呢?他们认为好处不能一个地方得了,有柞树的地方缫丝染色就行了,他们可以出织娘。 除此之外,他们盯得最紧的还是盈余钱财,并且在这方面又变得格外的团结,皇帝和户部想全部收回户部,他们肯定是要闹的。 冉鹏飞:“这部分钱自然不能同其它税收混合在一起,分配给北方诸省七成,南方三成。” 冉鹏飞噎住,没词了。 皇帝:“商道之法?怎么说?” 谭正泽有些惊讶:“造船?” 至于从其他海商手中征集,这个很难,全大易朝除了海家和做丝绸生意的大商行有属于自家的独立海船,包括做茶叶和瓷器生意的都是拼船,也就是几家共有,所以海商一回来就是一批一批的,那是因为他们都在同一条船上。 皇帝看向孟蝶:“把这些的花费全部算到本钱中?” 冉鹏飞:“来回的路费可以直接记账,这土地和人工怎么算?” 皇帝想了想:“村子毕竟人少,也都熟悉,干活儿不会偷懒,缫丝织造等若是不用计件的方式,定会有人偷奸耍滑。” 皇帝看了孟蝶一眼,皇后也看向孟蝶。 皇帝沉默着点了点。 呃!孟蝶一抖搂手,说太快嘴秃噜了,把实话给说出去了:“谁家做买卖不得赚些银子。”理不直气也壮。 孟蝶嗤笑:“一个是本,两个是平,三个才是赚,我这已经够厚道了。” 孟蝶不吱声了。 冉鹏飞更不客气:“县主啊,你这是比黑炭都黑啊。” 奸商!勤政殿内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在内心浮现出这个词儿。 孟蝶:“陛下,丝线来回运输恐怕会增加成本,以臣之见不如让这些不能栽种柞树的地方种一些别的,比如说茜草和紫草一类,这些是染色时常用的东西,并且本身属于草类,也不吃地,完全可以种在薄田或者犄角旮旯等处,不妨碍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