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深觉震撼,但又觉得外婆随意污人清白不妥,便出言反驳道:“干么说人家私奔了,像那样的人,普通男子她才看不上呢。“ “没想到揽月峰还出现过这种事。“丽娆喃喃道,她趴在桌前,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丽娆撇了撇嘴偏过头去,掩下脸上的不以为然,她想说:难道我大姨过得很好么?但她也知道,生死之事不是人可以预知的,说出这种话,反倒是戳了外婆的痛处。 丽娆怅然道:“她不喜欢我。”这样的实话就凸显出同为女子的好处来。像戴老夫人这样的老封君,一辈子重德深道,大约不会想到这喜欢二字,在女子之间除了友谊还有另外的意思来。 丽娆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心乱如麻间渐起了悲凉。 丽娆买来米面时,听附近农人说,山下时起动荡,一群流匪汇聚在青泊镇至津门城的官道上,专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所以此次下山的四人中,另有三人都接到了剿匪任务,只有丽娆迟了那么几天,还是在令玥下山送年货与戴婆婆的言谈中才隐约知道。 当然,她也有些心虚,如果不是自己强占了这个名额,此番下山的任务,当会完成得更加顺利罢。 临近除夕,松风涯三番五次遣人来接两人上山过年,都被丽娆和戴婆婆拒绝了,尤其是戴婆婆意志坚定。奉承话已经说完了,再说就显得刻意了,况且山上吃食也不合心意,就是暖和点也暖和不到心里去。 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那场盛大的烟花秀。对于三峰鼎立的其他三景来说,在松风涯的迎客台放烟火打铁花,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尽情的欣赏,只有身处泽地山坳的百花谷约莫能看到点群山腾起的黑气,但是他们有自己的庆祝方式。 “要是你父母还在,现在大约也到外面放灯去了罢,你爹做天灯的手艺也是一绝。”她说这话时的表情感叹多于愧疚。 戴婆婆被她气焰一堵,浑觉失了面子,埋怨不迭:“大过年的,发什么火呢,非得让你父母在这天也不安生?” 戴婆婆赌气回房睡觉去了。 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跑去,寒风袭面,泪水还未流出就已经被冻在了眼眶里,四周除了咻咻风声,还有寒鸦凄厉的啼叫,偶尔一只孤灯飘飘摇摇晃过头顶,在前方带路似的前进,然后倏地往上升,一直升到看不见的云层里去。 丽娆扶着榕树巨大的躯干缓缓坐了下来,心里除了难过还弥漫着后悔,她不该这么激动,对于旁人来说,她的痛苦是微不足道的,因为她们永不可能会感同身受。 能救赎你的人,不见得是个有耐心的人。 “爹,娘,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吧,就算我注定一世孤独,也给我指条明路,让我余生过得快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