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自然只有头顶树叶的沙沙颤动。 带话的是个年轻师弟,任务完成便急切的想要离开。 那师弟老持的肃着一张脸,对她并无恭敬之色,只是随口回道:“师父在议事堂与诸位长老商定了时间,卯时到山门处集合,那时当还有话说。” 师弟语气亦有些不耐:“师父并未让我跟你说这些,我想你若是不去也没什么。” 她对着那人背影大声回应道:“告诉陈掌门,我会如约而至的。” 刚要走近山门处, 由三峰汇聚徘徊而不得出的一股寒风便破谷而出, 通体吹到身上, 丽娆浑身像洗了个冷水澡由上到下打了个激灵, 眼睛被冻住一般, 只能执拗着睁开来目视前方。 会点轻功很了不起吗?她脚步放重了些,踩得枯草发出扎扎脆断之声。 丽娆轻哼一声, 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 闷头向众人行了一个礼,语气冷然道:“我当然要去,这可是陈掌门答应了的。” 陈亦深经此大劫稳重了些, 表情也不复当日那般神采飞扬,短短半月虽然武功恢复了不少,但内功确也不如从前,他心里懊恼不迭,又兼对父母也生了一些闷气,所以回得不冷不热:“知道了。” 至于陆娇,丽娆左右环顾,在心内感叹,这个姑娘还真是绝情,陈亦深都好了,她居然还不来送行,婚约已定轻易可是不能反悔的,除非她羞耻心作祟,自己也觉得之前不去看视照顾未婚夫,落了人言,所以此时也怕被冷落出丑。 丽娆不禁一直把神思都放在那一角,不知道溶鸢师叔可会一同前去,她们不是说好了要一同下山游历么。正看得入神突然那方一道冰冷的视线裹风携雨的袭来,一下子就把她迫得别开了眼。 由此难得起了些好心情,在诸人面前话语间不禁带了些夸耀:“谨言你是常下山的,比他们要多些经验,万事要做好表率,行动前也要剖析利弊,不要蛮横为之。要带领好师弟师妹们,遇到分歧多加劝诫,可别让他们一个不慎做出些辱没师门的事来……当然,也别让他们深陷困境而无法脱身,总之尽力而为,我是相信你的,就等着你好消息传来。” 丽娆闻言心内一阵雀跃,骑马当然好啊,要是用轻功赶路她可追不上众人,到时候还得劳累大家等候。 她那闲云野鹤般的恣意妄想得益于父亲的遗传,也得益于四景山的磨砺。 话未说完,丽娆便打断了她:“溶鸢师叔不跟我们一起下山么?”怎么弄得像托孤一样,她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