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那一瞬，祝言从浴缸里翻身而起，关灯，围上浴巾，一气呵成。 她工作后分到的是旧区警察公寓，虽说住户大部分是退休老警，但龙城治安还不至于偷到警察头上。 瞬间绷紧的神经让她无暇伤心，祝言侧身站在门后，全身湿哒哒的，水滴正从她的大腿流到地垫。 她屏住呼吸，倾听来人动静，随机应变。 她手指勾住门边，幽幽打开一指宽的门缝，斜斜地看去。 祝言所在的公寓都是一室一厅，户型方正，除了她这间，大概是拼了边角料大些，浴室是在墙上开了道门进去，整栋楼也就她这一间这样。曾经祝言还有点嫌弃，此刻倒觉得帮了大忙。 祝言那样想，也那样行动了，那人还没走两步，祝言飞身猛地从门后冲出。 滴答，水滴顺着她的发丝落下。 “你是今早上替白祈接电话的人？”祝言围着浴袍，给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倒了杯热水，“第一次见你，怎么称呼？” 祝言愣了愣，看着何骁一头波浪卷发，容貌艳丽，声音柔柔的，实在和这样男性化刚武的名字对不上号。 祝言收回了同情的目光。 “谁叫你一天没接祈哥回电，他让我来看看。保安听我说是白家的，也没让我登记，我看你门没关，就……哎哟……”何骁叫苦不迭。 她翻出手机，未接来电23个，白祈9个，未知1个，还有祝熙13个。 “今天出行动手机关机没看，也不是很大不了的事，麻烦你跑一趟了。” “而且啊，他知道你怀疑他干的，伤心得一天没吃饭呢。”何骁说得夸张了些，表情装得特别痛心，一边讲一边看她。 送走何骁后，祝言打开尘封已久的电脑，点进暗网悬赏网页，登陆何骁给的账号，花了点积分看见了自己，果然挂在第七号位。 祝言想了想，合理。悬赏排在前列的无一不是各国政要显贵，也就她小小一个女督察，没身份没背景，不就是送钱的香饽饽？ 杀手s，代号silence，资料寥寥无几，除了账号性别男外，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何骁能给祝言的杀手资料，只有他大片空白。 她捂着额头感觉有些荒唐，敌在暗她在明，究竟谁这么劳民伤财就为了杀她这么一个小督察？ “我很好啊，就是出行动忘记打给你了，你怎么样？”祝言压下所有情绪笑着，祝熙每日都会打个电话给她，就像报平安一样。 祝言转移话题寒暄，关心他生活学业，问到他恋爱的时候，那头的弟弟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姐，你想我吗？” “我也想你。”那头的祝熙声音低哑了些，“一直都很想你。” “我擦，痛死我了……太猛了。”何骁瘫在驾驶座上鬼哭狼嚎：“工伤，工伤，这必须得给我放个假！” 白祈沉默着看了一眼公寓的灯，六楼左数第六家是她家。他在后排点了一根烟，长腿不羁地搭在前排靠背上。 何骁嚷嚷的声音渐渐小了，每当白祈不说话，就有人要遭罪了。 白祈踢了一脚他的靠背。 真是的，就暴力来讲，他俩绝配。何骁恨恨地想，幸好白祈是个别扭精，不然他俩在一起了，以后自己不就被男女混合双打？ “太吵了，收声。”白祈皱眉，有些不耐烦。 然后何骁就趴在方向盘上假装哭泣起来，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有时候就睡在车上，遥遥地看她，天一亮他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