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三家三位大人皆凝目于她,而她的目仅凝于一人之眸。 那温柔足以在她忘记丈量两人的距离时悄然抹去她的惶惑。 虎身鱼鳞,鹿角牛尾。以曾绘过的麒麟为参考,她为这惹得她如芒刺在背、畏忌难安的年兽添上比野猪更粗更长更锋利的一对獠牙。 “哦,这是炮仗!已故的桂昌院大人曾为我做过这东西,没炸成!”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ehua5 再往下传阅,世子仍是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尾张则叹服驱逐年兽的百姓们或愤怒或恐慌的各般生动表情,水户更是对用百姓神态衬托年兽之可怖的手法赞美不迭。 “栴檀的也好了?快快呈与将军!” “嗯,也不错,流畅。”览后将军又摆首,“只年兽既为吃人毁田的凶兽,又何以生得菩萨相,不妥。” “我也想问,栴檀所绘年兽何以慈眉善目,不见凶残?” “原是如此。”世子难得一笑,“不愧是栴檀,画得妙,洞察得更妙。” 最终尾张与水户各予绘师二人一票,只剩下一会咋咋呼呼一会又闷似葫芦的纪州在那不言语。 不搭世子的腔,两画各置膝前端详许久后吉宗方仰起头来:“臣以为栴檀法眼的更好。” “行,你三人投出来的,我与大纳言不多话。” 小姓奉来浅川家长女所携长刀,得命,照子步至御座之间外的雅庭正中央。 见小姓二人已抻平画稿,搁了核桃,将军搓手说道:“那就,开始吧。” 你且看她将刀插置腰间,向廊上贵人躬身行礼后遂面朝抻展于半空的年兽绘。 持画二人莫敢喘气,她们也知倘倒霉被浅川家的长女砍伤了,将军尚怜惜你,可你要腿肚子发软临阵脱逃,那祸及的可就不止一人了。 弹刃,刀出刀回,不及一次瞬目间年兽已成两半。 为使廊上高位者尽兴,收刀回鞘时照子特意放慢放大了动作。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太平年代,如此表演足够了。 将军钦点的武女子没给她老人家丢脸,将军自然是高兴的。且不消她开金口,早有美浓守柳泽吉保托笔墨纸砚而来。 “紫、电、清、霜。” 将军的赏赐是明卿的,世子的赏赐是姐姐的,热闹皆属她们。退坐角落的融野犹沉浸悲伤中,却又不晓此悲因何而生。 她想她的悲,与姐姐又或这场输赢无关。 纪州公何时钻过来的,一抬头身傍就多了这么一个人。 一刹的愣怔,融野既是愣怔于她过于自然的搭话,亦是愣怔于那连“才疏学浅”都难恭维的学问素养。 融野突然想到,她的悲伤正来源于面前这人。是这人到处说松雪促狭的画天下第一好,也是这人连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留。 “那个,融野啊,你过来。” “比试而已,各画入各眼,今日你也辛苦了。” 赏过这个赐过那个,如此一日就过去了。大名诸侯一年在江户一年回领国,身在江户时除定期的登城觐见外,陪将军老人家说话解闷亦属义务。 “启禀将军!” “你又有什么事,想讨画题的赏?” 倒身一拜,吉宗振音高喊:“臣恳请将军恩赐促狭法眼此图与臣!臣定当传家宝物珍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