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融野望裆发了好一会呆。 通常融野不希望夜里做梦,她被噩梦折磨了前前后后十多年,因而再香甜的梦她醒来时都会摸到脖颈上的汗。她知她的身体在无论好坏的梦里都是无比紧张的。 之所以说莫名其妙就在于隔壁房的冬冬来到她就寝的房里,手口并用地予她快活,却又面无表情地离去,自始至终不曾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吻,或抖声喊她一声“融野”。 “二位早,饭食送来了。” “新鲜,你还有比我晚起的时候。” 胡乱束发,融野裹了小袖遂推门而出。抻头瞟了瞟,两份饭食都放在了冬冬屋里。 转头看往扒着门鬼鬼祟祟的憨瓜,真冬叹气:“我走不动,还指望你背我回去,吃你的是要害你饿肚子吗?” “嗯,吃吧。” “冬冬,我昨日去看了去年你我二人画的麒麟,妙得很。”抿了口味噌汤,融野说道。 “嗞嗞嗞”地把汤吸得响,真冬振挺平坦胸膛:“那么大手笔的我也不常画,得亏有你才没费力气。我破门独立不过二三年,往后能画得更好更妙。” “你的意思是,这幅的麒麟你比我画的妙?” 松雪河豚,一戳就鼓。儿时曾想过这小孩怕不是河豚精转世,现在再看,任谁也很难否认。 她的脑中闪过松雪融野许能称上是“开心”的神情,她细想了后半夜、一遍遍品味过的神情。 “嗯呢,你对我真好,冬冬。” 她好不容易才又锁起的爱于昨夜溢了出来,她身为女人的欲在直面松雪融野的欲时,不听使唤地啃噬她的理智,撬动她的锁。 她想脱光衣裳与女人接吻相拥,然越想,她就越迟疑。她已被“朋友”这层关系绊住了,或好或坏。 反应过来女人在唤她,真冬抬眼看去。 “是么。”重整心情,真冬颔首:“难怪我好像听见你喊我。” “嗯……” “是想问的来着,太困了,没起得来。” “你习惯就好,没事的。” 交错开的视线验证了彼此的谎言,就这样,不带温存的旖旎之梦,经年后于此二人平生所交之欢中由月光酿成了唯美又淫亵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