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心推倒供养塔,也决心不再来此了。 母亲生下孩子后便会投入公务,庶民或有例外,而武士又或文墨世家等食幕府俸禄的人家,孩子无一例外由家中男人照料,因此孩子从来与父亲待在一处的时间更多。 即使生父已出家,她更不会光明正大地唤他一声。然犹心存挂念,才每年都来妙心寺。 走上客间木廊,融野看见她的宿命之一正衣衫不整地歪在凉风习习处打瞌睡,手边是来时买的毛豆泥白玉团子,还剩一个。 可她累哪门子累呢,这一路都是松雪融野背她上来的呀。融野歪头想到。 脱下羽织给真冬盖上,融野抱她进屋。阳光照得冬冬的脸蛋白里透红,碎发几缕落下鬓边,是融野弗敢多加注视的美。 掀开被子,融野欲将真冬送回被中好生享眠,不料衣袖让她抓得紧,紧得融野抽不开。 忍着二十多天不见,刻下融野方知这作态是何其幼稚滑稽。嘴上说着冬冬开心就好,到头来依然犯了别扭。 松雪融野不是小孩子了。 “嗯……”犹闭眼享眠的人不置可否,只身子过于坦荡地拱入枕畔人的怀里。 这回彻底抽不开身了。融野收颚以瞅怀中人,小口小口地吐气呼吸。 融野念着叨着眼眶就热了,她已想象得到冬冬醒来时看她的眼神是怎般冰冷。 “冬冬你醒了。” 融野没得反驳,也并未立即撤身赔罪。 “我给你留的。” 换作别人不会留只留一颗,可若是冬冬,融野自明白一颗白玉团子的情谊是如何难能可贵。 “那不是你付的钱么。” 察觉到她们间不合时宜的亲近,真冬暗恼怎睡着睡着就往人怀里钻,瞧松雪融野乐得,不放手呢。 “嗯,你不在极乐,而就在我身边我怀里,确实不需再留着了,你觉得呢?” “可你本来就在我怀里嘛,是你自己滚进来的……” 跟蚂蚱打架都得喘气的乳太郎小冬岂能滚出松雪融野略带蛮力的温柔,她认栽了,不挣扎了,破口大骂放肆憨瓜的怒恼,全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