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门启了一线,继而得见伏身在地的女子。 女子双手托锦盘而入,一袭缀若松春樱纹的抚子色留袖裹身,素雅温静。她发式束作丸髻,除踯躅纹的象牙篦梳外不添赘余头饰。 女子腮凝新荔,指胜葱根,聚眸以望她眼角一滴泪痣,真冬但觉胸口似有火燎。 轻置盛有牛乳的茶碗,踯躅闻语抬眸:“是,踯躅在。” “先生别来无恙。”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吃喝不愁,生计照旧,插科打诨这人间,躺过一天是一天。有因这那的女人伤心难过的时候,偶然亦能拾得寥寥清欢。 “你如何在此?” “她竟——” “先生牵挂踯躅,踯躅高兴得想扒了先生的衣裳吃先生奶哩。” 自知戏弄伎俩不及她万一,又不好草率认定踯躅所言为假,真冬锁眉问道:“当真是将你送与三井了吗?” “放心不下……” 笑容眼睁睁转苦变涩,真冬知她心境亦是复杂。 这样的故事真冬不是没听过,其结局大多惨淡,兰因絮果诚非罕见。再鲜艳的花也有年老枯败之时,色衰而爱驰,红尘男女莫不如此。 “金银珠宝再多,山珍海味再盛,先生可曾见踯躅眼里有它们。” 男人被赎出吉原尚可落籍,争个名分,女人却只能做情人。踯躅所言虽是戏弄,话倒不假。富商的玩物,作礼赠人实乃平常事。 “我放心,但也没法高兴。”看着踯躅的眼,真冬眉卧愁云。 “当真——” “踯躅好想好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