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桥终年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和贩鱼售果的町人同每日升起的太阳共筑清晨。 隐雪先生生意兴隆,因女人得罪纪伊国屋后迅速由江户另一豪商三井百合庇护营生,吃喝不愁。真冬听说八重清樱此人拿她的吉原往事写了段戏剧,结局是巴太夫跟那绘师共坠黄泉了。 可你要写就写,同人么,后世亦有人没事爱拿两个或真或假有段感情的女人写这玩意,然真冬所不齿的是八重清樱笔下的绘师是麻子脸,那是隐雪先生吗?那是她八重清樱自个儿! “先生今个来得早。” 枕绘交与獭祭堂后真冬道:“一百单八将再有个六七日就成了。” 位列“明四家”的仇英之女仇珠,笔意不凡,妍雅脱俗。松雪一族的第七代宗家家主松雪早兰未拟宋元名家手笔,而是取仇珠之工笔精髓,故有“倭之仇珠”的美誉。 “仇珠?怎么说?” 真冬没读过几本正经书,只听懂了什么“春宵”什么“千幅”。 “休捧杀我。”真冬笑出俩酒窝。 “嗯,不坏。” 难道在他这松雪真冬心情不坏时就只跟女人有关吗?吃到好吃的也很高兴的嘛,比如手里这块樱饼,颜色粉粉的,口感糯糯的,真冬酷爱吃糯米食。 “寻人?”獭祭堂收颚瞪目,显是没曾想隐雪先生会有此请求,“但说无妨。” 拧着脖子歪瞧真冬于废纸上写下要寻女子的名字,獭祭堂应得依然爽快:“行,我替您找找看——真找着了您可有要代传的话?” “您放心。” 枕绘交了银子收了,真冬打算去鱼市转转。起个大早,若有海螺就买上一些,傍晚拿盐水煮了后同毛豆一道享用,爽哉。 方举起一只脚遂又撂下,真冬脱口而出:“死了?” “她乃幕府御用商,给那柳泽吉保送过多少贿赂,天塌下来她还能有事?” 那位将军世子真冬也屡有耳闻,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清廉正直,治藩有方,乃一代贤侯。可狗将军仍健在,且不愿放权,反正真冬不信她说话能作几个数。 捏了袖口,真冬轻飘飘曳身离开獭祭堂,来去若凭虚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