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鲑盐烤最是美味,料酒去腥后撒盐与胡椒静置斯须即下锅煎。 早饭真冬向来不讲究,可着前夜剩下的往往就成一餐。鲑鱼、米饭、味噌汤、纳豆并冬大厨亲手腌的爽口小菜,别说够招待女公子了,江户多得是只有鱼干嗦嗦味的庶民人家和武士哩。 谁家娃子五两金说掏就掏,买假画连眉头都不皱下的,是吧? 尝口汤的咸淡,真冬嘬了指头,“嗯,放那吧。” “我是绘师,不是吉原花——” 少有的默契,融野亦少见地听出冬冬于这春日清晨为何而叹。 “那冬冬你也是作绘前自成一幅画的绘师。” 正饮汤的融野闻之险笑喷在冬冬虽冷却俏的脸上。 “因你最知你的融野是怎般膗蠢的脑子,又因你知我的冬冬是举国无双的心善,如何舍得怪我。” 舔了唇上粘液,真冬道:“我原本是你印象里的河童模样,只因后来我作淫绘挣了钱,在日本桥的白木屋那定制了你眼前的这幅皮相。” 她们抱一块时松雪融野究竟都在想哪些,真冬为那聪慧而骇然,为到底高估了松雪融野的脑子而惭愧。 “嗯呢,你对我真好,冬冬。” 补补也好。 这心思不是一般龌龊,昂首以望融野,真冬没能说出口。 “你有病!要人衣裳!还闻!”羞到极致,真冬跳起来破口大骂。 真冬没话说了,好赖都叫她说了,还能说什么? “冬冬你会穿振袖啊?” 振袖穿戴,最难不过腰带的系束。她们寻常穿的小袖,中年往上的当家女人爱着裹腹至胸下的宽幅腰带,显得沉着稳重。年轻女子好动活泼,也图方便,更爱仅一掌宽的窄幅腰带。 并两膝跪坐融野身前,真冬仰望这于后世享“东都美妆达人”、“大江户时尚弄潮儿”之称的隐雪先生的杰作。 “今日不登城,不用上妆的,冬冬。” 好凶的俊脸呀,那就坐下吧。 真冬想象得到,也看见过。 “冬冬啊。” 目视前方,融野径自问道:“我很卑鄙吗?” “有人这么说你了?” 小指磨了会碟中红脂,再看向融野,真冬微倾薄躯,为她抹上最后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