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见到二犬打架需泼水劝架。」 “生类怜悯令”推行多年,乃旷古未有的恶法,那狗将军早一天死,百姓即能早得一天安生。真冬是如此认为的。 光八万条狗所食米肉每年开销就达十万两,建犬小屋所耗资材及病狗的医治更是花费颇多。她老人家金口一开,纶言一出,这些皆由百姓负担。 更何况狗将军一命呜呼,寄生于其侧近柳泽吉保的纪伊国屋也要遭殃,岂不快哉。 她亦有寄生处,便是财力可与纪伊国屋相抗衡的叁井越后屋。 由一中年女人引入店内,见叁井越后屋的大掌柜正与手捧算盘的年轻女子合账,真冬行礼致歉。 “是。”真冬颔首应道,即随叁井白合往她新置的宅邸而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冬自认够不上当代一等一的绘师,可也不必谦虚,该接下的褒扬就接,该赚的钱两就赚,在野绘师有在野绘师的方寸圣域。 “小冬你来啦。” “那怎使得呀。” 油滋滋的香味勾起馋虫,不待光琳回答,她定睛望去,竟是炸白鱚鱼!白鱚鱼脂少肉却嫩,起锅就吃,面衣酥酥脆脆,内里嫩滑得如女子肌肤。真冬没吃过,想吃。 手背揩了嘴角油渍,晃着竹签,光琳却“嘿嘿”一笑:“没了,哦嚯——” “就不留串给我!” “饱了!干活!” 专注的神情,安静到像死了过去的呼吸,真冬感到她的姑母一旦执笔作绘便犹如神佛附体。变化有致的线条,浓淡惊艳的色彩,稍虑片刻仿佛都是多余的。 尾形光琳的色彩是热烈奔放的,大胆且无拘无束的,既不像御用绘师松雪一族净考虑题材是否端庄、可够典雅,色彩的调和又更具创新,叫人眼前一亮,慢品里不觉神游进画。 “小冬啊。” “你姘头在这你晓得不?” “那就奇怪了。” 搁笔,光琳回视风流倜傥、情债成双的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