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的私心。” 原谅，该从何原谅起呢。真冬深知慈严的恩情，但也确确实实受了她有意也好无意也罢的十多年折磨。 曾那样渴求她的拥抱，想跟她撒娇，她只会回避，又或根本不把你放眼里。 “我无法原谅你，但比起你还有更无法原谅的人。这么说你心里会好受些么，慈严。” 紧拥不放，真冬又道：“这么想，我心里会好受些。” “以为你早去见她了，前些日子她来过，问了你的事，我才知你未与她相认。” “只说偶遇一与你容貌相似的人，不确定可是你。” “不告诉她，松雪家的菩提她说待她成了家主就全迁去妙心寺。” “是这个理，不错。”慈严点首，“她说是偶遇，我看倒不像。你回来，是和她有关？” 提溜来襦袢，真冬合衣坐起。她渴了饿了，嗓子也哑了。 欢好后，慈严发现真冬的脸色不同于此前任何一种，连立场与身份都在站起时骤变。 那神情不属于未成熟的孩子，很久很久以前，慈严曾在初来仙台藩的年轻绘师的脸上见识过。 “交钱。” “交钱。” 一觉睡到日上叁竿，真冬是被姑子们的诵经声吵醒的。她从前没这待遇，因为总在她们起来前先劳作。 “喂！你在那搞什么？！” 姑子认得她，勿敢再拿她怎么样。 真冬也不恼，看了看雪光反射下的斧头，又看向姑子：“你好凶。” 可慈严很忙，称病歇了一天后翌日爬起来仍要见客开法会，年末的大雪阻挡不住信徒的脚步。白日没人同她聊话，她闲得发慌，捏着袖子蝴蝶似的到处转悠，惹人嫌。 她等不到那明媚女子封封诉情的信了，神思迷糊间，她想她冬眠后醒来，春暖花开时，世间应开满了明媚的踯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