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寺里未见到那孩子,融野没要千枝讯问孩子的下落,只携绘具去了偏厢客房。 启砚,融野添水研墨。庭中白芍开得可爱,是她上回来未得见的明净春色。 「牡丹红叶相夸,铅华各自名家。为向看花人道,此花不在铅华。」 学诗习词,稽古王摩诘。说来容易,然光背那些,她看不见阳关的青青客舍,也摸不着江南的黛瓦粉墙,终归不得领悟。 “此花不在铅华,不在铅华……” 她来寻的孩子也是她要等的人,两年不见,仍是又黑又瘦的小河童。 “你怎在此?” 笑漪泛开,白芍一朵捧于手心,融野脱屐上廊,切切捧花到孩子跟前:“吃吗?” “啊——不是要你吃芍药,抱歉抱歉!” 饿了送饭渴了添水,热了扇风冷了加衣。她无他事要忙,只需陪着松雪少当家。 没理会她的兴奋,拈下一片花瓣含进嘴里咀嚼,真冬咀嚼不出味道。 “好吃。”真冬答得没心没肺。 说着融野也择了白芍吃,边嚼那眉就拧成了结。 择了一瓣喂至真冬嘴边,融野又道:“你爱吃我就要千枝姐取些蜂蜜来,沾着吃想来更美味,好吗?” 两人你一片我一片地吃了半朵,也不问这东西能吃与否。 看她要摇头,融野补充:“你且安心睡,我叫她们别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真冬……” 正要应她,腹虫鸣响,芍药花显然不顶饿。 “嗯……” 放开真冬,融野推被而起,片刻后抱回大小食盒并油纸包数个。 双手接过大福,真冬道谢。 “好吃吗?好吃你就都吃了!” “嗝——”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咽下大福,真冬并膝正坐。 “为什么?” “妹妹……” 应该是吃噎了。 等真冬吃完,融野困得说废话时声音都小了。 磨蹭着挪过去,本想离远些躺会,不料又被松雪融野扒拉进怀里。 没说上几句话,她困得不行了,唧唧哝哝着就没了声。眨眼看她睡去的模样,真冬侧耳去听她平缓的心跳声。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