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是个男女关系混乱的人,她在这里鬼混,生下了一个女婴,女婴就是她。 从小就被骂杂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长到五岁,母病死了。五岁的孩子一个人可活不下去,没良心直接扔掉,有良心送到孤儿院。 反正一个女孩子,随便喂点什么都能活。就这样她凭借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场地长到了七岁。 说什么女人要自强,要有学问。 她们说的对,一个衣冠禽兽竟然说她一个女孩可怜,要资助她上学,不能步她妈妈的后尘。 也可以站在阳光下。 程砚青看见了 让她更崩溃的是出了那扇门不久,她看到了站在墙角的程砚青她的猜想没错,他真的知道了。 可恰恰就是能让从小门偷跑出来的玉荷看见他在哪里做什么,是在等她。 程砚青会告诉其他同学, 同学们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会告诉老师,老师告诉家长。 他们会觉得她不配,会怕她带坏女学生, 引诱男学生。 罪恶的来, 罪恶的离开。 明明是七月最热的夜晚, 她却觉得浑身冰凉,脸色发白到连欧美混血妆也掩盖不了。 那双红透的眼睛, 突然让他意识到,他的出现对她来说很唐突。甚至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这样尴尬又混乱的场景,他应该早早离开,也不管他什么事儿。可冥冥中他就是骗了赵随京一行人,骗他们自己有事先离开。 因为她,那双眼里的惶恐闪躲,让他意识到她不是自愿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她。 她只想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她想找个地洞躲进去,她没脸见人,读过书的她知道这很丢脸,很下-贱。 可她挣脱不了,她也摆脱不了,她只有躲,可她能躲到哪里去,程砚青就是知道了。 霓虹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四周都是各种举止亲密的男女,他们拥吻,讨价还价,嬉笑怒骂。 程砚青站在她要经过的路口,玉荷无法避免,直接离开,逃跑可后天她们还会见面,会在学校见面。 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直接离开那就代表她以后别想上学了。玉荷想上学,因为只有上学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只是和她同龄的男女都在上学,他们都在学校里,所以她也想去,想在教室里读书,想在操场上跑步。 看向不远处的程砚青,就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不再躲避他的视线,走近他。 因为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玉荷不知道程砚青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不想知道这位被所有人夸天才的天之骄子为什么来这里。 她赌对了,他想当她的救世主。在她向他靠近的一瞬间,站在不远处的程砚青便察觉。 会所里提供的衣服,暴露清凉,廉价,是一眼便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它们的作用已经脱离了衣服的范畴,为的只是更好的服务那些男凝。 她脚下是高跟鞋,身上是他的衣服,他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他说,要带她离开,让她别怕。 但她知道,自己赌对了一半。或许,程砚青会替她保守秘密。 是个昏暗,陌生,看不见尽头的黑巷子,也是个绝佳的谈话地点。 像是偷情的小情侣,他将她带到一个小巷子里,抵在墙边问她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因为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抗拒,眼角的泪,羞于见人的眼神,都是那么明显。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让她觉得丢脸的存在,她不想回答,却没办法不回答。 “是他们威胁我,不愿意就要打死我。程砚青求求你,不要和别人说好不好。”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想要遮掩自己的不体面。短到令人发指的裙子,露背上衣。每一样,都让她恨不得去死。 他干净的令她嫉妒。 在那个地方长大,最没用的就是自尊。她只是想活着,好好体面的活着,就算下跪也在所不惜。在问,她做这种事情多久了。 知廉耻,也明白这种事情有多不堪的玉荷,在读懂那句话后更加崩溃。 说着,女孩又要哭。 “没用的,他们知道,他们蛇鼠一窝。”女孩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已经按出去几个键的人动作停顿。 “你打过电话。” 程砚青没有探究那句话是真是假, 他直接将屏幕暗灭,选择相信她。 他问出了关键,玉荷不知道程砚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是以怎样的心态问出口。 玉荷不了解程砚青, 两人虽然是同班同学, 但并没有多少接触。不过她知道程砚青家里很有钱如果他愿意, 或许真的可以把她拉出泥潭。 “想,我想离开。”急切中带着哽咽, 她握紧少年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拽着绝不松手。 可看着女孩哭红的双眼,精致不漂亮的可怜小脸, 程砚青也觉得不是那么难闻了。 “我也会帮你隐瞒。”两人离的很近, 近到女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夏夜燥热,单薄的黑色体恤露出少年结实的手臂。 明明不喜欢别人碰他, 可在她碰时又并不反感。甚至一开始,是他主动牵起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