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当那根木色的实心棒球棍打在女人膝盖侧时,“啪”的一声,浑身酒气的老女人哀嚎着被迫跪下。 当面前的酒鬼将贪婪目光投向柳玉时,柳玉看着这个女人,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仿佛为了证明柳玉的所想一样,真的有人朝他泼了液体,只不过那不是冰水,而是红漆。 小左手底下的两个小妹正在对柳玉姐姐拳打脚踢,小左则扔掉了手里的油漆桶大声吼道。 柳成才被踹、打的抱头痛哭,破口大骂着自己的老母,同时怨念着自己的弟弟不够有钱。 然而这一举动招来顾谢沉的一棍子,她冷眼看着地上没出息的两个女人,又转身恐吓走走廊的邻居。 柳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回了神,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红漆,身体僵硬着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会还的……” 小左这时也跟着笑,说道:“还不起没关系,跟着我们回公司去做直播,脱|衣服让人给你刷礼物,很快就还上了。” “没关系,慢慢还,只是利息会越来越高而已。过两天我们还会来,做好准备。”她微笑着抹掉男人脸上的眼泪,捏住他的下巴瞧着他的那双眼睛。 红漆似乎衬得他脸更白了,不过是惨白。 大门敞开着,时不时有邻居路过往里面看一眼,啧舌八卦。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么多钱……他死也还不上的…… 看着向来没担当的姐姐摔门而出,柳玉坐在地上无动于衷。 见柳玉呆呆的,柳蟹生气地扇了他一耳光,骂道:“你干脆去卖好了!反正你打工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往床上一躺钱就来了!赔钱货!” 仿佛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空壳。然后突然站起来开始收拾家里的狼狈。 “实在还不上,我就帮你,”顾谢沉低头玩着柳玉修长的手指,看着那干净、整齐的指甲盖,头也不抬继续道:“我可以找关系把柳蟹的肾卖了。” 见柳玉的反应,顾谢沉扯了下嘴角笑道:“或者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还上这笔债。” “你心里清楚,你没有任何办法。我至少比某些恶心的女人好得多。”顾谢沉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当晚20:43分。 上午顾谢沉一个人来的时候,柳蟹就猜到了,这个女人一定是看上自己的儿子了。之后她又偷听了顾谢沉跟柳玉的对话,心里更加肯定,所以才偷偷给顾谢沉打电话。 那张关于柳玉的协议书此刻就被捏在顾谢沉手里,柳蟹彻底把儿子卖给她了。 那个大姐手底下有两家酒吧,因为没女没儿,所以交给了她打理。 穿着蓝白狱服的大姐坐在玻璃对面,一边抽烟一边叹气道。 感受着脸上的异样,柳玉顿时惊醒,反手抓住顾谢沉的手,坐起来大喘着气。 “我怎么会在这里?”柳玉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衣服是否完整。 一年多前,那个女人就是被她扔出窗外的。 她想知道柳玉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朝她扔枕头。 “为什么……”他双手捂着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滴落在床单上。 他哭着自己的命,哭老天捉弄他,哭自己的母亲无情。 “今天我不会碰你,你好好睡一觉。” 顾谢沉就那么走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柳玉想不明白。 有些时候,他也想死一了百了,可又不甘心那么懦弱。 他被自己的妈妈送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 何来女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天热,我知道你吃不下饭,特意给你煮的绿豆汤!”瞥了一眼何来女,吼道:“还不快去买菜!不买菜晚上吃什么?快去啊!磨磨唧唧!” 顾谢沉默默皱眉喝完整碗绿豆汤,随后站起身踩着黑色高跟鞋出门。 裙子、丝袜、口红、美甲、高跟鞋,这些天生属于女性的东西,大街上随处可见。 男性爱上男性是会被抓走关进治疗所的,电他们,逼他们看着男男接吻照片抠嗓子眼。 这个社会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千疮百孔、粉饰太平。 顾谢沉皱着眉看着酒吧里的女女男男。那些男人为了一点钱而扭动着身躯,贴着陌生女人的身上,谄媚笑着,喝着酒。 但她忍住了呕吐欲念,迈开脚走向吧台坐下。 顾谢沉握着冰凉的玻璃杯身,抿了一口酒,那酒顺着喉管而下,香气却缠绕在心头不散。 很巧的是,那人的视线也转了过来,与其对视。 奶奶的熟人,真是巧啊……还在笑呢,早晚,会笑不出来的。 柳蟹破天荒地煮了柳玉爱吃的汤圆,还专门盛好了给他端过去。 柳玉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这碗汤圆,心里暗暗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柳玉伸出手拿着勺子舀了一颗,送入口中。咬破软糯的糯米皮,感受着爆出来的芝麻陷,滚烫的,甜滋滋的。 “你把我卖给她多久?”只吃了一颗就放下了勺子,柳玉没胃口的问着柳蟹。 柳玉无奈的闭上眼,又睁开眼睛叹气道:“一个月?一年?到底是多久啊,妈!” 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柳玉无奈接受了现实,但他还是不甘心。 随后就回了房间去睡觉。 与此同时,阿夏正在跟老鼠她们喝酒。 胖子点点头,也出声表示意外。 这时一直透明人的苏荣试探性的开口道:“我听说顾姐好像突然间有了两家酒吧?” “哎呀,这种事咱们怎么好过问呢?”阿夏咬了一口牛肉串,思考了一下又道:“不如叫小左来一起吃烧烤?” 于是站起来说道:“我回家睡觉去了,有事电话!” “胖子,你给她打电话,就说我们在外面吃烧烤,问她来不来。”阿夏继续吃着那串牛肉串。 胖子听命的开始打电话给小左,然后成功的把人约了出来。 “顾姐怎么样发财……”小左双手撑在桌面,眼睛扫视着众人,语调放慢。 阿夏想插话,但被小左的眼神吓住。 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连忙做和事佬,说道:“大家都是好姐妹,别闹那么僵了!阿夏也是随口一提嘛!” “动她就是动我。我有的是法子整你,阿夏。” 凭什么她有真心朋友?凭什么她那么好运气?为什么就不能是她阿夏? 不料众人却纷纷告辞,各回各家去了。 “有什么的……我她妈才不可怜!这有什么的!老板,再来二十个串!” 却见那老板已经准备收拾摊子回家了。 “妈的,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都她|妈看不起我是不是!!”她眼里布满红血丝,狠狠瞪着烧烤老板,一拳又一拳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令柳玉意外的是,面试自己的竟然是初中同学,何芳雨。 “好的,我看看。”何芳雨点头礼貌微笑,翻看起那份简历。 她双手交叉摆在桌子上,微笑着提问。穿着灰色修身西装的身体微微向前倾。 他端坐着,一脸诚恳看着面前的何芳雨。 于是柳玉在何芳雨递过来的纸上,很快写下了自己的号码。 顾谢沉照例带着几个小妹去追债,泼油漆、踹门、堵人。六千八百块,还完柳蟹的债务后,顾谢沉存款几乎没了,所以还是得赚追债的钱。 “限你一个星期内还清。”顾谢沉一拳打在男人肚子上。 丝毫不理会身后欠债男人的哭喊。 “知道了,顾姐!我不会让钱跑的!”阿豆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着。 马路对面,阿夏的表姐从乡下坐车来,手上拎着旅行包。 “阿夏怎么不接电话呢?也不知道来接我这个表姐!” 顾谢沉只看了一眼她,并没多在意,然后就带着手下人去吃饭了。 夜晚。 但是顾谢沉知道他的地址,他根本跑不掉…… “喂……”柳玉坐在床边看着窗帘,手指抓着床单,心跳加速。 柳玉紧张的握住手机,害怕得站起来说道:“可是现在已经……已经21点多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回答,他觉得顾谢沉肯定不高兴了。 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于是像有多动症一样,在房间来来回回,就是安定不下来。 “换个衬衫?”他拿出一件绿色条纹衬衫,又苦恼地放回去。 半个小时后。 她自然地搂住柳玉僵硬的肩膀,逼他向她靠拢。 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的皮肤天生白皙细腻,身型痩长,穿什么都衬他。 “好。”顾谢沉再次抓住他那想逃跑的手,低头抚摸把玩着。她很喜欢柳玉的手,很想亲。 这个人怎么在外人面前就……太肆意了! 柳玉万万没想到的是,顾父顾母还有顾谢沉的奶奶,全部在家! 顾谢沉却当家人跟死人一样,直接拽着他就去房间,还黑着脸把门摔得可响。 顾谢沉却不理他,只低头吻咬着他的锁骨,手还不安分地去解他的皮带。 “喜欢吗?”顾谢沉明显感觉到柳玉的反应,故意凑到他耳边低笑着问。 于是主动亲上顾谢沉的脸,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发出一声“嗯”。 “叫我的名字。”她盯着柳玉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说道。 见柳玉怯怯地看着自己,顾谢沉又重复了那句话。 “阿沉?”柳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柳玉忍不住抱住顾谢沉的脑袋,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口舌刺激,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 随着最后一件白色四角短裤被扔在地,柳玉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阿沉……阿沉……”他喘着气叫着顾谢沉,想让她亲亲他。 柳玉慌忙用地上的衣物遮掩着自己,他红着眼眶无措地看着顾谢沉。 顾谢沉却笑着坐在床上看他,说道:“跪着求我就让你上来。” 顾谢沉笑得开心,将床上的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他要忍受这样的对待一年…… “填完表我就带你去你的位子。每天中午12点半在楼下食堂吃饭,饭卡由公司统一发放,每个月里面有三百块钱。上班时间从早八到晚九,工作服也由公司发放,但是工作服的钱要从工资里面扣除五百。每个月可以休息两天,需要休息就提前跟我打招呼。加一下我绿信。” “裤子不用穿公司的。”何芳雨低头用手机通过柳玉的好友申请,嘴角暗暗上翘。 柳玉快速填完入职表,拿着工作服问一脸严肃的何芳雨:“厕所在哪里?” 身后的柳玉连忙跟上。 “好了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熟悉一下我们公司的软件吧。客服这个工作挺简单的,加油!”何芳雨说完就走了。 慢慢还 这次的工作环境看起来还不错,虽然没做过快递的工作……但上手应该很快的。 18:40分,旺记茶楼。 “你替那个男的他妈还了钱?”她快气疯了,那可是好几万块!阿沉怎么这么冲动! 小左愤愤地锤了一拳桌子,起身转身就走,结果走了没几步又回来了。 小左却放下钱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开茶楼。 她在等一个电话。 顾谢沉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凉茶。 顾谢沉接起电话然后喝了凉茶,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 她一想到那个男人此刻脸上会出现嘲讽的笑,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老女人带回她的情人,在家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对没见过面的她热情不已。 那天老女人趁她爸跟她妈都走了,把不知情的她拖到客房面对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在外国做着诈骗生意,刚出狱就勾搭上她那有着几十万存款的奶奶,骗她赌钱,花光她的钱。花完了钱,又拉着奶奶回来,想骗奶奶继续要钱赌。后来看到她,就哄着奶奶,说什么她的八字旺,只要他牺牲自己陪她睡一觉,财运就可以转到奶奶头上。 不过没关系,这次奶奶跟他回来了,她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人走了。 顾谢沉买了一个小型可以连接蓝牙的播放器,刻意在里面录进吓人的鬼声。 “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她将手放在裤兜里摸着光滑的手机,不说话,只对着责怪她的奶奶微笑。 奶奶回房间后,顾谢沉仍然不睡觉,只打开冰箱拿出一杯葡萄果汁,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所以被播放器吓得跑出来的奶奶,只能看见坐在沙发上脸上映着电视光的顾谢沉。 “啊!!救命啊女儿!!” 随后在奶奶跟被吵起来的顾父、顾母谈话时,她悄悄去到奶奶房间拿走了播放器。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他用着甜腻的声音对着奶奶撒娇道:“宝贝~我回来了!” 她嫌弃归嫌弃,却不好说些什么。 男人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奶奶却摇摇头,连忙拉着还欲讲话的他回去房间。 这只是开始而已。 一连好几天顾谢沉都没有找柳玉,这让柳玉觉得奇怪。 柳玉捏着手上的饭团,坐在电脑前发呆想着。 “这几天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微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何芳雨是公司老板这事也是他没想到的。 她说完之后就下了楼。 “您好,我马上帮您查询物流的情况,请耐心等待!” 令他意外的是,今天下班竟然看见了顾谢沉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等来的晚班车开走,却迈不开步,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女人。 “这是你上班的地方?”顾谢沉瞧了一眼那好几层楼的建筑物,又从包里掏出烟。 说完就去拉柳玉,柳玉却别过脸抽回手。 听着男人的话,顾谢沉并不在意,继续去抓他的手。 男人却有些炸毛,直接用力甩开她,咬牙吼道:“我有在赚钱!我会还清你的钱!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瞥见一个女人快速朝她走来。 怪不得呢…… “早点回家,一路顺风。”她刻意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道。说完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看着顾谢沉离去的背影,他有些后悔……顾谢沉是知道他家在哪的……万一她一生气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 “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的。我先回家了 之后顾谢沉隔三差五就来接柳玉下班,也不管他拒绝与否。 何芳雨只能气愤地看着,无能待在原地。 “她很喜欢你。”她不是傻子,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来了。 顾谢沉也跟着笑了,盯着他那粉色的唇看,突生贪念。 威胁意味的吻让柳玉的眼眶红红,他被迫接受着,在外人面前如此丢人如此不堪的自己。 第二天还要像没事人一样,走出家门去上班。 柳玉则靠在家门口的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捂着脸无助地再一次哭起来。 他讨厌她!他恨她! 奶奶一连几天的被播放器摧残着精神,人已经有点失常了。 “妈,你不要老是大晚上的折腾我们好不好?!我天天要上班的!我要休息的!”顾春天忍不住吼道。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奶奶却神叨叨的向顾谢沉扑来,想掐她的脖子。 “妈!你真是过分了!”何来女都被气到了,皱着眉检查着顾谢沉脖子伤势。 顾春天却垮起脸,大声说道:“把妈送去养老院像什么话!我们家养不起了吗?!荒唐!!” 顾谢沉明白了,碍脚石是她妈。 又过了几天。 这一次的麻烦导致顾谢沉赔了不少钱。那批货全是假货、兑水货,处理很难。 顾谢沉原以为也就这么倒霉了,却没想到当晚营业时又有人举报,说这里聚众吸粉,要查她。 “你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人啊?崽?”何来女心疼不已,忙帮顾谢沉用熟鸡蛋揉伤。 顾春天则在旁边冷哼道:“天天泼人家油漆,你也有今天!” 第二天。 那么多酒卖不出去,尽亏本。这个月还要给十几个员工开工资……她已经完全拿不出钱来了! 小左昨天晚上还给她打电话,说想办法从她姐姐那里借钱看看。 这时阿冬戴着一副墨镜跟鸭舌帽,推开了酒吧的门。 昨天就是她带着几个人打的顾谢沉…… 阿冬并不感到意外,她甚至厚脸皮地走上前,讨价还价道:“可是我听说你的酒吧好像有点问题啊……,这样子,四十万,我全收了!怎么样?” 于是顾谢沉就这么把酒吧卖了。 做生意真是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谢沉!你活该啊!” 十足暴发户的模样。 阿冬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连忙点头。 金戏荣颤抖着手覆上顾谢沉的左脸,他痴痴地看着笑着。 他紧贴着顾谢沉,好似看不见她脸上的厌恶一样。 “我天天央求着那个老太婆回来,就是为了回来看见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你!”金戏荣疯狂摇晃着顾谢沉的手臂,一边又一边问着,期待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叫人想把我围在巷子里……哈哈我还是跑了,你很失望吧?”他凄惨地笑了两声,眼里的热火逐渐熄灭。 “我会帮你的,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让那个老太婆慢慢死掉的!然后……就是我自己了。是吧?这就是你希望的……”金戏荣将两条胳膊搭在了顾谢沉肩上,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结局。 那轻声细语透露着淡淡的绝望。 现在,他要为他畸形的爱情收场了。 他呆在原地, 然后就毫无征兆地被一辆黑色轿车的人抓走。 顾谢沉在睡觉前接到电话,让她带着几十万去一个春天小区赎柳玉。 顾谢沉挂断电话第一时间给小左打电话,跟她讲了来龙去脉之后,出发去春天小区。 而那边,柳玉被五花大绑扔在绿皮长沙发上。 那个女人明明……不喜欢他。 她怎么会来?他大概今晚会死吧?妈妈会为他哭吗?姐姐会想念他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着期待。 顾谢沉一路抽着烟皱着眉,时不时踹一下司机的车座靠背威胁。 22:49分。 在蝉鸣、草丛里的蛙叫中上楼,这里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也没有感应灯。 然后带着怒气踹向约定的501号房门。 结果在一个女人打开门之后,柳玉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你来干什么?”他担忧地看着她问道。 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阿夏,我跟你认识也挺长时间了。为什么?”顾谢沉看着持枪朝她走来的高个女人,慢慢举起双手,又看向阿夏。 “我告诉你,我表姐手里这可是真枪!你别想什么花招了!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阿夏走过来对着她的额头用力戳点。 感觉到被嘲讽的阿夏怒了,直接一脚踹向顾谢沉的肚子。 也开始后悔之前对顾谢沉的态度不好。 柳玉又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的场景。明明是有另外一个人啊……为什么又来救他? 虽然阿夏表姐有枪这件事是她没想到的,但看她那个样就知道是个怂包,受阿夏控制的傀儡。 果然如她所料,阿夏马上情绪冲动,就要去抢她表姐手里的枪。 阿夏却仍然气不过,狠狠地踹了顾谢沉好几脚,罢了又在客厅焦虑地走来走去。 对了!手机!手机转钱! 结果发现———那是部老年机。 就连阿冬都惊了,她看着顾谢沉说道:“我在乡下都用上智能机了啊……” 顾谢沉的话一直回荡在柳玉的脑海里,他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对那个鸭子很温柔?她会不会像对他一样,去抓那个人的手? 几分钟后,小左黑着脸带着近二十个小妹来了,个个手里都拿着砍刀、钢棍。 两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此刻像只小猫一样,阿夏还推着阿冬,让她去开枪。 其实就算不开门也没用,因为门外的小左已经叫人去找会开锁的。 小左威胁着阿夏按手印,让她把酒吧还给了顾谢沉,还让她跟阿冬一起滚出这座城市。 “怪我!我之前就察觉到了,但没及时告诉你!都怪我!”小左看着顾谢沉脸上的伤,皱眉自责道。 小左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前看见柳玉正在关心顾谢沉,心里有点酸。 该死的男人!将她跟阿沉隔开了! 她早晚要把这个男人赶走! 作为男人,柳玉是敏锐的。 “你为什么来救我?”柳玉隐隐期待着,他在期待着一个答案。 “还没玩够。” 那天之后顾谢沉再没找过柳玉,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脑海里不止一次排练着,如果电话打来他就冷漠拒绝,跟顾谢沉划开界限。但又无比想念着,想着那个女人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把他忘了? 在这一个月里,何芳雨一直在追求他。每天假装匿名送花到他座位,又在下班时问他喜不喜欢花的品种颜色。每天吃饭也拉着他一块去食堂,给他打饭。 何芳雨却温柔地对他讲,每个人都值得被爱。 “嫁给我吧,柳玉!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当初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她甚至掏出了一个红绒戒指盒。 “对不起……”他皱着眉向一脸兴奋的何芳雨道歉,然后鞠了一躬又道:“如果你这样的话,我可能没法在该公司继续上班了。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我有些不舒服,对不起扫大家兴了。我要回家了。”柳玉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明明如果接受了,自己的以后会过得很好,也可以摆脱顾谢沉。 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他甚至觉得这个人可能有些痩了,貌似还睡得不好,有点黑眼圈。 他故意不看顾谢沉,余光却在瞧她。 顾谢沉默认点头,站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不让柳蟹带太多东西。 “你这一个月……去干什么了?”柳玉还是忍不住问了,但问完他就心里唾弃着自己。 虽然不明白,但柳玉还是乖乖的把手机递了出去。 她给他手机装了跟踪定位软件,然后隐藏了。 这一举动果然把柳玉惹生气了,他愤愤地抢回手机。 顾谢沉顿时脸就黑了,将柳玉拉近自己然后掐住他的脖子。 而获得呼吸自由的柳玉马上离她好几步远,捂着脖子红着眼眶大声道:“我不是你的!我就算打十份工我也会还清你的钱!我要跟你这个神经病划清关系!我讨厌你!” 柳蟹却不适宜的开口:“还什么还!小顾又借给了我好几万呐!” 然后顾谢沉当着柳玉的面锁上了门。 顾谢沉也不打算藏着了。 情话夹杂着威胁,也就顾谢沉嘴里冒出来吧。 “打就打吧!我妈对我又不好!你威胁不了我的!”他嘴硬着,心里却紧张担心着。 顾谢沉一亲他,柳玉腿就软了,整个人像条无骨蛇一样软绵绵地搭在她身上。 柳玉红着眼眶茫然地看着她。 只要顾谢沉有一点不满意,就扇柳玉一巴掌。 柳玉只能哭着回答她的名字,叫全名又被打一巴掌。 这还不够,顾谢沉又细数起什么送花什么一起吃午饭的罪证。 柳玉哭喊着却没法阻止。 “下次再跟别人一起吃饭,走那么近,我就在你身上纹我的名字了。”顾谢沉笑着去吻哭泣的柳玉。 次日,顾谢沉带着柳家三人一齐去了鄂门。 柳玉太了解顾谢沉的目的,所以一路跟她闹着别扭。 “我有手!用不着你喂!”柳玉压低声音瞪着坐在旁边的顾谢沉,他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喂饭的戏码? 飞机上的叉烧盒饭她还挺喜欢吃的,就是米饭有点硬。 倒是坐在别处的柳蟹母女很话多,她们这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得很。 柳成才似乎遗传了柳蟹的不良基因,竟歪着身去看人家。 柳蟹却瞪着她,一巴掌呼过去,厉声严肃道:“他都那么老了!怎么生!你是不是傻的!我怎么生你这么个傻女?” 那男人白眼快翻上天了,对着旁边的女人窃窃私语。 然后说了一句:“原来是土包子。” 结果又被柳蟹打了一巴掌。 没想到柳蟹却来了一句:“你户籍在乡下,你不就是土包子吗?人家说的没错!你还敢骂人家!丢我柳家的人!” 柳玉看见柳成才被打,忍不住弯了嘴角。他这个姐姐确实是该打的。次妈竟然没站在姐姐那边。 柳玉僵着笑往那一瞧,竟然是顾谢沉在拍他? 她低头翻看着那张相片,不断放大着相片里柳玉的笑容,然后抬起头笑着盯着柳玉的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少在我面前笑?” 柳玉却愣住,然后故意偏过头不再与她对视。 “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柳玉下意识回答,但当他看见顾谢沉那张脸,声音渐渐低下去。他还是有些害怕她的,昨天晚上的经历历历在目。甚至那点喜欢也开始退却。 一股寒劲慢慢爬上柳玉的心头,他僵硬着跟着笑笑。 让他好想逃跑,好想回家! 柳家母女走在最前面,兴奋地到处看,像两只母猴子。 听见声音的柳玉回头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跟上柳蟹两母女的步伐。 顾谢沉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问着电话那头,她不禁抬头看着天空中划过的飞机。 然后转身就想回去买机票重新飞回去。 “先去找旅馆住宿。” 柳成才听着这话连忙点头称是。 当晚。 柳玉躺在床上睡觉睡不着,时不时偷看两眼顾谢沉。 “为什么不能保释?行,知道了。你去帮我找个厉害的律师,钱我出!我一定要让小左平平安安的出来!挂了!”挂断电话的顾谢沉眉头一直没松过,夜风也带不走她的焦虑。 之前机场那通电话,是小左在家给她打的电话。电话中她听见了警察的声音,她们把小左抓走了。 “顾谢……”柳玉从床上坐起,话还没说完,顾谢沉的电话就又响起。 只留下盯着虚掩的房门发呆的柳玉。 仔细想来,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顾谢沉的事情。 “原来是跟人出去玩了,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呢。你朋友小左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去看看她的……你家里不用担心,我会替你照顾的。”与浮夸妆容不同的低沉声音诉说着。 末了,那边也跟着沉默,许久才道:“有空传些照片给我,我会很想很想你……我知道你觉得我恶心,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顾谢沉按下屏幕结束了通话,然后靠着墙壁继续抽着手里那支烟。 那一个月里,她都跟金戏荣待在一块。这是她跟他的协议。 “那个男人没有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他虽然想你,却没有像我那样的强烈。你知不知道我费劲心思去查你的电话查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背着那个老太婆给你打电话打过多少次?但你没有一次接过。万分想念你的我,只能每天夜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你的照片入睡……” 脸上是极其温柔的笑容,回忆着从前。 金戏荣只是在客厅看着,并不上前。 “我知道,如果开场不是这样,你一定会很喜欢我。但是可惜我搞砸了……恨我吧,但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得到了你。” 顾谢沉切除了他的一部分。每天在他身上留下不同的痕迹,肆意对待着他。 几个小时后柳蟹两母女不出意外的输了钱,还喝得醉醺醺互相搀扶着回来。 “今天晚上……”柳玉一听见开门声就猛地坐起来,然后看着进门的顾谢沉吞吞吐吐道。 听到这话的柳玉瞬间皱起眉,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脑袋蒙住继续睡觉。 柳玉听见动静,慢慢扯下被子露出一对眼睛,去偷看顾谢沉的侧脸。 然后再次露出脑袋———只不过这次他对上了顾谢沉那双冷漠的眼睛。 而柳玉睡不着了。他原本只是一点好奇,现在却是不断地猜疑。 他很想问,但却貌似没有这样的资格。 之后柳玉很久才慢慢睡去。 柳玉突然喘着气张着嘴从梦里惊醒,一转头,竟看见顾谢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说来也怪,他竟然梦见了她!但不知是不是前天的缘故,导致他昨天晚上整晚都梦见顾谢沉在打他……还给他套上了一个黑色尖刺项圈,让他在地上爬!他不听话的话她还要踹他的屁股…… “……你也醒的这么早吗?”柳玉双手撑在床单上,坐了起来,避开顾谢沉的视线问道。 就在柳玉为难地咬着唇不知怎么开口时,他突然感觉到顾谢沉的手…… 但顾谢沉真的停下时,柳玉又满心失落的想哭。 “又说没心情!又来捉弄我!你就是个神经病!” “为什么让我碰见你啊!”见顾谢沉没打他也没回怼他,柳玉逐渐有些胆大,仍然喋喋不休道。 他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柳玉肩膀一垮,认命一般躺了回去。 柳玉瞬间瞳孔放大呼吸加速,然后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人躲进被子里了…… 过了片刻,顾谢沉出来了。 就在柳玉心虚想否认时,顾谢沉再次睡觉去了,全然不顾他的反应。 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折磨他?让他七上八下的……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很多,顾谢沉的身份也从一个逃犯变成炒房人。 以为是个温馨小屋?并不然。 顾谢沉有时不会回来睡,有时会趴在床边用相机拍下他的照片。 原本顾谢沉从来没想过娶他,回头转意是因为她发现是他让金戏荣跳楼。 他那样聪明看透一切,却还是从十五楼跳了下去。 当年顾谢沉母亲跟父亲被她仇家放火烧死,顾谢沉整天去酒吧喝酒消遣,跟人打斗。 直到后来,金戏荣趁着他不在,想带着顾谢沉去一个无执照的医生那里做手术,切除脑前额叶!后来被他发现,把顾谢沉带了回来,然后他怂恿着顾谢沉赶走了金戏荣。 于是他将主意打在了金戏荣身上,他认为只有金戏荣彻彻底底“消失”,顾谢沉的目光就会落到他身上。 不过结婚之后,顾谢沉就掐着他的脖子对他说,她什么都知道……她娶他不是因为爱,是她要他在清醒中恐惧…… 每一巴掌,每一声叫喊,他面对的都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久而久之,柳玉就想给顾谢沉吃安眠药,趁着昏迷要一个孩子。 “你想要孩子?哈哈……”那张熟悉的脸笑着向他靠近,令他战栗不已。 当锋利、冰冷的刀刃划过他的肌肤时,柳玉就快哭叫出来,大脑却可耻、下贱的幻想着某些夜晚画面。 那个晚上,他的嘴里被塞了顾谢沉的白袜,用保鲜膜缠住嘴巴。然后痛苦的失去了属于男人的东西。 而这次的伤,让他好几个月都躺在家里,连上厕所都疼痛不已…… 做些顾谢沉爱吃的菜,煲些汤,如果能得到称赞他会开心好几天! 他不像以前那样害怕她,不像以前那样会闹别扭生气。他不在意顾谢沉安装跟踪软件,也不在乎家里被她安装监控被她盯着一举一动。在这份感情面前,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柳玉将顾谢沉的手臂搂在怀里,用脸贴着,低声说道。 “当然,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顾谢沉将红酒一饮而尽,狂笑不止。 次日,顾谢沉带着柳家三人一齐去了鄂门。 柳玉太了解顾谢沉的目的,所以一路跟她闹着别扭。 “我有手!用不着你喂!”柳玉压低声音瞪着坐在旁边的顾谢沉,他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喂饭的戏码? 飞机上的叉烧盒饭她还挺喜欢吃的,就是米饭有点硬。 倒是坐在别处的柳蟹母女很话多,她们这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得很。 柳成才似乎遗传了柳蟹的不良基因,竟歪着身去看人家。 柳蟹却瞪着她,一巴掌呼过去,厉声严肃道:“他都那么老了!怎么生!你是不是傻的!我怎么生你这么个傻女?” 那男人白眼快翻上天了,对着旁边的女人窃窃私语。 然后说了一句:“原来是土包子。” 结果又被柳蟹打了一巴掌。 没想到柳蟹却来了一句:“你户籍在乡下,你不就是土包子吗?人家说的没错!你还敢骂人家!丢我柳家的人!” 柳玉看见柳成才被打,忍不住弯了嘴角。他这个姐姐确实是该打的。 旁边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机。 “艺术品。”顾谢沉是这样对柳玉解释的。 每一个字她都在观察着柳玉的反应。 “移情别恋永远是恶心的。爱情是纯洁的神圣的。如果说出爱,那就死也不能变动,否则就不算爱。”顾谢沉按下手机侧边的按钮,屏幕瞬间黑下,映出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结果没想到顾谢沉却突然笑了。她伸出手想摸柳玉的脸,被躲开后笑得更开心了:“一部电影台词而已,你不知道吗?” 他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好恐怖…… 终于下了飞机到了鄂门。 顾谢沉走在最后,她手机刚一有信号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你再说一遍?” “小左?小左!”她咬着后槽牙,站在原地对着电话吼道。 但没走几步,又返回来,黑着脸快步走着。 柳蟹观察着顾谢沉的脸色,跟在她后面小声提议道:“儿媳妇啊,你要有事情的话你先走!你把钱留给我就行!” 柳玉也充满着好奇,但他不敢问。 顾谢沉在窗边皱眉抽着烟,正在跟阿豆打着电话。 至于柳蟹两母女,她们一个小时前就出去找赌场了。 如果知道警察盯上她们的话,顾谢沉这次就会带上小左一起走了。 小左让她不要回去,说她姐的生意被一窝端了,还说前几天就有人一直跟踪她。现在看来,就是便衣警察。 “喂。”顾谢沉看了一眼柳玉,接了电话,然后抽着烟走出房间。 “什么电话要出去接……”他将脑袋垂下去,小声问着空气。 而门外走廊的顾谢沉正抽着烟,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那边金戏荣的声音。 顾谢沉一直静静听着,眼睛凝视着烟头的星火。 “嗯。” 她看着走廊路过的人们,看着客房清洁工,看到人都不见了踪影,只能望着空气吐出一口白色烟雾。 期间她想给柳玉打电话,但被阻止。 金戏荣从背后抱住她,眼睛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轻声道。 顾谢沉将那双涂了裸粉指甲油的手扒开,转身走到阳台坐在竹木靠椅上抽烟。 “从看见你的那一天起,我的生命就注定不属于我了……在还没死掉前,我会一直期待着,盼着。我知道你不会记住我,只要我一死,你就很快就忘记有这么个我。你是个很需要安全感的孩子,所以你不停的去抓住些什么……你其实没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只是他比较好控制。” 他笑着解开浴袍的带子,任浴袍掉落在地。露出一副满是伤痕的残缺身体。 但他丝毫不后悔不恐惧。 “二媳富!明天!明天可,还要给我钱呐!”柳蟹醉了之后说话口齿不清,被顾谢沉推进另外一间房。柳成才则一进房间,就扑向床,呼呼大睡起来,结果被醉醺醺的柳蟹踹了一脚。 顾谢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放心吧,这段时间都没心情碰你。” 而顾谢沉从房里的行李箱里找出睡衣,换上之后直接躺到了柳玉身边,闭上了眼。 “你刚刚到底是跟谁打电话?”他小声问完又迅速将脑袋缩回被子里。 “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顾谢沉的脸在黑暗中又转了回去,她再次闭上眼睛入眠。 那个人是谁?跟顾谢沉什么关系?他们的对话是不是不可告人?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顾谢沉的玩意而已,想玩就玩玩,不想玩就不搭理他。 清晨。 怪瘆人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顾谢沉还掐着他的脖子说爱他…… 顾谢沉却突然扳过他的脸,面无表情质问道:“你梦见谁了?” “别……”柳玉的脸瞬间泛红,他眼睁睁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动着。 “你!梦见你了!”他被逼急了,一边吼一边掉眼泪,然后委屈的缩在被子里。 得到答案的顾谢沉却倒头继续睡觉,好似听不见柳玉的骂声一样。 结果被闭着眼睛的顾谢沉摸索抓住手,柳玉顿时脖子一缩呼吸一紧,紧张地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现在大概才凌晨五点,睡觉。”闭着眼睛的顾谢沉冷不丁地开口道。 “我爱你。”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他立即紧张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能感觉到那炙热的鼻息,却感觉不到顾谢沉有任何举动。 “你对这句话有感觉对吗?”这样奇怪的问句从顾谢沉嘴里冒出来。 “神经病神经病!”柳玉气得用手锤床,恨恨地看着睡觉的顾谢沉。 两年后。 如今她已经跟柳玉结婚一年多,却仍然只住在75平方米的出租屋里。 唯一的一间卧室里贴满柳玉的照片,密密麻麻那么多张脸跟眼睛,而柳玉每晚都要面对着这些入睡。 毛骨悚然?他已经对这段感情上瘾,不能自拔。 那个执着于顾谢沉多年的男人,他并不蠢,他甚至在电话那头拆穿他的把戏。还说着:“你嫉妒我,因为你知道我在顾谢沉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会死的,因为我知道,我是她的压力,不过我也知道,她会很伤心,她会恨你———” 没有丝毫犹豫。 金戏荣第一时间来了鄂门,跟他们一块同住,天天安抚着顾谢沉。柳玉立即感到威胁,他时时刻刻提防着,想着隔开两人,但是都是无用功…… 原本人走了就该没事了,可柳玉发现,顾谢沉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 事实上那段时间顾谢沉确实对他很好,甚至在一个餐厅向他求婚。 但这份感情到底是扭曲的,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直言不会跟他生一个孩子,无论他怎样去求她…… 但顾谢沉太聪明了,一眼就看透他…… 不止是恐惧,还有兴奋。 他完全成为了顾谢沉口中的浪荡货…… 顾谢沉却不像是第一次,她十分有经验地帮他缝合伤口,给他吃些止痛药。 自从顾谢沉炒起房子,他就不用出去上班,在家全职照顾着她。 柳玉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跟顾谢沉在一起,不惜一切代价。 他没出息地爱着这个女人,哪怕……她诬陷栽赃让他的母亲、姐姐去坐牢。 他已经为此付出太多太多……他不可以失败……他不可以接受失去…… “奶奶死了,爸死了妈死了,就连戏荣都死了!我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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