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她就那么盯着,窥探着,直到上演到“重头戏”她才推开衣柜出场。 “阿沉……,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尹用着颤抖的声音问着,他的眼里满是震惊、慌张、害怕。在几个月的相处下,他深知顾谢沉这个人有多可怕!这次……只是……只是他不小心没耐住寂寞…… 如今尴尬场面,她只得快速抽身下床去捡衣服裤子,直冒冷汗地背对着两人说道:“那个什么,对不起,我冲动了!我还有事……” 那女人被踹在腰间,一时侧躺在地上捂着腰哀嚎,狼狈求饶。 李尹原本伺机逃跑,可如今见到这一幕,他却是吓得脸色惨白没了力气。 顾谢沉却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将女人拖向窗户边,用女人的衣服裤子套了上去,然后把不断挣扎的女人的半个身体推出窗户。随后在推下|半身的时候,点燃了她的裤子。 这一过程也不过眨眼功夫。 是的,爬。因为他全身都吓得无力,好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只能像爬行动物一样扭动着爬着。 事实是,李尹躲不过。女人被顾谢沉从四楼扔下,而他则被她割了还算漂亮的脸蛋。原本就仗着这张脸吃饭的男人立即想死,又被顾谢沉抓着头发狠抽了四十个耳光,然后被扔到了楼下大街上,供行人观看春光。 不消半个小时,警方就闻风赶来。而意图杀人的顾谢沉自然而然被拘捕,判了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 向来宠溺女儿的他心痛、自责不已,心疼女儿坐牢又怪着自己平时没好好看管她。 “爸,再过两个月我就出去了,记得来接我。”女人脸上不见一点动容,反而淡定地吃起何来女带来的苹果。 又聊了一会,直到时间到了,顾谢沉被狱警带走。何来女站起来呆呆望着,又掉起眼泪,最后好似游魂一般走出监狱。 作为父亲,他犯愁,担心孩子的未来。甚至因此头发都多了些白头发,夜夜难眠翻来覆去。他想跟顾母商量,但顾春天气愤不已,对他又吼又骂。何来女渐渐也不再敢提,只是悄悄存起钱,想给孩子留个后路。 两个月后,顾谢沉刑满释放。 守在监狱门口的狱警在后面警告着:“好好做人!不要再进来了!” 宽松的体恤越发的干燥,嗮出了某种不知名的气味。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出现在顾谢沉视线中。车上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向她大声打着招呼。 在跟小左、胖子、老鼠几人寒暄片刻后,顾谢沉看见了小跑过来的父亲。 小左也应和道:“就是,伯父应该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给顾姐洗尘!” 于是他连忙上前拉住顾谢沉的手臂,低声说道:“谢谢谢谢,我家里煮了饭,我先带着阿沉回家去……” “爸,吃顿饭而已,下馆子有什么不好?放心,不用你买单。”顾谢沉笑笑,把胆小的父亲拉上了车。 这里加上顾谢沉,一共六个女人,那么多双齐齐盯着他。令这个男人的头越来越低。 何来女只得抬头应声,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坐旁边的顾谢沉。 “哎哎,好!我这就打!”何来女连忙掏出一部两三百的杂牌手机,他心里却深知,自己的妻子根本不会等自己吃饭。 顾谢沉只沉默地看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过了一会笑道:“能有什么想法呢?” 顾谢沉这个人报复心极强,据她们几人私底下讨论,猜测很有可能二进宫。五百块钱,赌顾谢沉一个星期就会重新进去。 这辆面包车就是小左的,这么多人里只有她有四轮车。她姐姐是开公司的,借款公司。偶尔小左会过去帮忙,赚个几百块钱,最高赚过两千块。 “走吧爸,吃饭去。”顾谢沉察觉那视线却没看过去,只扶着父亲下车。 “看你妈呢?说什么呢?”老鼠拽了下脖子上的假金链子,一脸怒气的冲那桌子人骂道。 阿夏在旁边连连点头,再闹事就只能换家饭店了。 当事人顾谢沉却意外地冷静,她看也不看那些人,只朝小左要烟。 顾谢沉看了眼那烟,皱眉道:“怎么抽这么丑的烟?不是刚买了车?” “别说了别说了,点菜点菜!我饿死了!”老鼠一屁股坐在红色塑料椅上,将菜单推到顾谢沉面前。 酒精过敏的阿夏紧跟其后,她拿回来一瓶椰子汁。 一共点了六个菜,一道汤。分别是:芹菜炒牛肉、番茄炒鸡蛋、四喜丸子、红烧鱼块、糖醋排骨、干锅牛蛙、山药豆腐汤。 这里的米饭一份就是一大盆,一份10块钱。 “这男人啊,送点礼物花点钱,就能上手了……” “英雄所见略同!喝!”胖子举着啤酒瓶跟阿夏碰杯。 “小左,你送我爸回去。”顾谢沉看了眼众人,对没喝酒的小左说道。 靠谱如她,一早知道那些人是这种德行,所以才滴酒不沾。 原本喝酒上头的胖子,看见了顾谢沉的脸色,立马放下了啤酒瓶。她那一百七十斤的庞大身躯别扭坐在椅子上,乖巧的像孩子。 更别说那两个一直安静当透明人的姐妹俩了。 “还没喝够?”顾谢沉站起身,走到老鼠身边,双手捧着她那张醉脸挤压着她脸上的肉。 “喝喝喝……喝够了!”老鼠紧张的眨眼,说话开始结巴。 “那个男的现在住哪?”顾谢沉重新坐了回去,一边夹着鸡蛋一边抬头扫视几人问道。 “多少钱一晚?那个破烂货。”顾谢沉嚼着口里的鸡蛋,冷笑着死死盯着面前的那盘西红柿炒鸡蛋。那些红在她眼里慢慢变成了流动的液体,流啊流啊淌满了拥挤的圆桌,液体顺着桌布就要滴下——— 任其他人怎么打她,她都不说一句话不松手,狠狠地将那个黄发女人的头按进马桶。逼女人的脸浸在带尿味的脏水里,让她不断挣扎反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默契地一起吃饭。酒却是不敢碰了。 “顺路买了包三宝路给你,伯父已经安全到家了。”小左摸了摸自己的红色头发,把三宝路的烟放在顾谢沉手边,随后坐下。 小左心领神会地掏出打火机,用手挡着风,给顾谢沉点火。 然后睁开眼睛吐了一口白色烟雾,一脸轻松道:“小左你送她们回去,我自己打车走。” 顾谢沉目睹着那面包车发动,开走。 她要去找那个烂货。 柳玉目光呆滞的看着斑马线的对面,他今天是出来面试一份客服工作的。 “或许,我应该忍受的……”忍受着老板的骚扰,忍受着女同事们的视线,忍受着黄段子,忍受着被摸…… 但是……还是会撑不住啊。 穿着廉价西装打着条纹领带的男人,低着头被拥挤的人群包围住。 至少他还活着,没被妈妈、姐姐打死。 顾谢沉眼睁睁看着李尹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那个男人在上车之前还惊恐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催促着司机开往机场。 “你叫什么名字?”顾谢沉把人拽到一家锁 柳玉快速转头看了看周围,他得到的只是嘲笑、看热闹的目光。 电视上手机上那些当街殴打男性的新闻,让他害怕、紧张。 但马上他就后悔自己的行为,担心着是否会招来一巴掌。 她松开了手,不再站在男人对面咄咄逼人,而是走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不过很快,她就看不见了。 之后顾谢沉接到父亲跟小左的电话,一个是让她早点回家,一个是让她晚上找她喝酒。 “面试!”他都差点忘记了! 柳玉却只能继续保持微笑,说着:“谢谢。”然后走出公司呆在某处看着招聘软件。 “您好,我人就在这附近,您有空面试吗?” “您好………” 人永远招满,个别中年老板甚至会提出包他的想法。 柳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14:53。抬头时他看向那个坐在店里吃泡面的女人,眼里流露出羡慕。 “你们男人天生就是脏的!” 一直到18点,柳玉都没有找到一份工作。 柳玉之前听高中同学提过黑工,都是些不正经的事情,所以他没有一点好感。 那个瘦成竹竿的长发男人却凑过来,将一张白色卡片塞到他手里,也不管他拒绝不拒绝。 柳玉想也不想就扔了卡片,男人口里的称赞让他犯恶心。 小左家。 她已经陪阿沉喝了近一箱啤酒了,喝到要扶阿沉去厕所吐。 顾谢沉酒量并不好,此刻抱着小左家的马桶呕吐着。 “你还有我这个姐妹呢,顾姐……”小左突然蹲下用双手搂住顾谢沉的腰部,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背上感受着那温度,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小左从来不是一个会冒险的人,她只做有把握的事。 “你让我睡沙发?”顾谢沉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朝厕所走去。 顾谢沉按下马桶按钮,提上裤子穿好,然后站在镜子面前仔细来回检查着脖子。 “小左,牙刷呢?”顾谢沉一边洗着手上洗手液的泡沫,一边转头朝外问道。 把牙刷放厨房,也真是奇怪。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厨房,小左就已经拿着一支蓝色牙刷出来,递到她面前。 当那根木色的实心棒球棍打在女人膝盖侧时,“啪”的一声,浑身酒气的老女人哀嚎着被迫跪下。 当面前的酒鬼将贪婪目光投向柳玉时,柳玉看着这个女人,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仿佛为了证明柳玉的所想一样,真的有人朝他泼了液体,只不过那不是冰水,而是红漆。 小左手底下的两个小妹正在对柳玉姐姐拳打脚踢,小左则扔掉了手里的油漆桶大声吼道。 柳成才被踹、打的抱头痛哭,破口大骂着自己的老母,同时怨念着自己的弟弟不够有钱。 然而这一举动招来顾谢沉的一棍子,她冷眼看着地上没出息的两个女人,又转身恐吓走走廊的邻居。 柳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回了神,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红漆,身体僵硬着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会还的……” 小左这时也跟着笑,说道:“还不起没关系,跟着我们回公司去做直播,脱|衣服让人给你刷礼物,很快就还上了。” “没关系,慢慢还,只是利息会越来越高而已。过两天我们还会来,做好准备。”她微笑着抹掉男人脸上的眼泪,捏住他的下巴瞧着他的那双眼睛。 红漆似乎衬得 警告后,顾谢沉、小左等人浩浩荡荡走了,只剩下柳家三人跟一片狼藉。 “妈,我刚刚才找到工作不久,我根本就……根本就还不起!你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要借钱赌啊!我真的压力好大我好累啊!”柳玉头一次说出心声,他崩溃地坐在满是油漆的地板上,心里满是绝望、无助。 “就是啊!妈!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还害得我挨打!我去朋友家避避!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柳蟹骂了声柳成才,随后忙爬着去找柳玉,摇晃着那单薄无力的身板说:“儿子啊,你要救我啊!我是你妈啊!如果你不帮我还钱,她们那些人会砍我的!!” 但无论柳蟹说什么,柳玉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任由打、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第二天。 柳玉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身体退后缩到墙壁,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的跟他说买|卖器|官,这使他觉得这世界更黑暗了。 “我不会把自己卖掉的。”柳玉咬了下唇,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吃定他了。 柳玉被柳蟹灌醉,不省人事的送到顾谢沉宾馆房间里。 “是是是,我是垃圾!您说得对!人我已经搞定了,马上给您送过去!”柳蟹上次可被打怕了,现在跟孙子一样对电话那边弯腰屈膝。 一个月前,顾谢沉加入了小左姐姐公司当了催债打手。之后又跟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大姐聊了聊,给她带了烟、水果。 “谢沉哪,有空多来看看我,我年纪大了,很寂寞!” 她在狱里没什么朋友,又不会打架,老是被人欺负。好在认识了顾谢沉这个仗义的小辈,日子才还算过得去。 顾谢沉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笑,笑得柳玉心慌,连忙松了手。 顾谢沉走到窗户前,低头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吐雾。 “你妈把你卖给我了。”顾谢沉看着窗户上床上柳玉的倒影,再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事实上,柳玉真的很爱哭。 片刻后他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 就在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突然被子外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开门关门跟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她如果不是心急,又为什么会让妈灌醉他送到这里?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走了?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该怎么办。 原本他的底线就是这个,可如今底线成了笑话。 白底荷花图案的瓷碗里盛着绿豆汤,被端到顾谢沉的面前。 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顾春天哼哼,瞥了一眼何来女,吼道:“还不快去买菜!不买菜晚上吃什么?快去啊!磨磨唧唧!” 顾谢沉默默皱眉喝完整碗绿豆汤,随后站起身踩着黑色高跟鞋出门。 裙子、丝袜、口红、美甲、高跟鞋,这些天生属于女性的东西,大街上随处可见。 男性爱上男性是会被抓走关进治疗所的,电他们,逼他们看着男男接吻照片抠嗓子眼。 这个社会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千疮百孔、粉饰太平。 顾谢沉皱着眉看着酒吧里的女女男男。那些男人为了一点钱而扭动着身躯,贴着陌生女人的身上,谄媚笑着,喝着酒。 但她忍住了呕吐欲念,迈开脚走向吧台坐下。 顾谢沉握着冰凉的玻璃杯身,抿了一口酒,那酒顺着喉管而下,香气却缠绕在心头不散。 很巧的是,那人的视线也转了过来,与其对视。 奶奶的熟人,真是巧啊……还在笑呢,早晚,会笑不出来的。 柳蟹破天荒地煮了柳玉爱吃的汤圆,还专门盛好了给他端过去。 柳玉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这碗汤圆,心里暗暗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才能吃上三个,其余的全是妈妈、姐姐的。 心里却是苦的。 只见柳蟹笑嘻嘻地竖起一根食指,又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开始喝。 柳蟹顿时瞪大了眼,用力拍了一下柳玉的后脑勺说道:“当然是一年啦!你是不是吃傻了!这都看不明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东西!对了,厨房里的是留给你姐的,不准吃!” “我会继续找工作的,我会把钱还上的。”他对着柳蟹说,也是对自己。 而还在站在客厅的柳蟹在那里喊:“你当然得工作了!因为你要养我跟你姐!你就算攀上女人,你也别想抛下这个家!我们可都是你的亲人!没了我们,你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孤儿!” “真没想到,顾谢沉这次竟然没冲动,真是稀奇……”阿夏满嘴烤串的油腻,手上还拿着啤酒,摇头啧舌。 老鼠对着阿夏哼了一声,她挺看不上阿夏这个人的,总觉得阿夏花花肠子多。 阿夏转了转眼珠子,她也在想这事呢,大家都是姐妹,有路子得带带她啊!要发财一起发财啊! 老鼠看了看桌子上坐的人们,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了。 看着老鼠逐渐消失的背影,阿夏不屑地“呸”了一声。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在听完阿夏的话,又看着这些附和的众人,小左没忍住笑了。 然后突然笑着盯着阿夏,骂道:“关你屁事啊!” “我警告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小左却不吃这一套,放下话转身就走。 阿夏却从此记恨起小左跟顾谢沉,她要想尽办法从顾谢沉那里分一杯羹来! “看什么?小左都走了!接着吃啊!”阿夏一边说着一边喝啤酒。 独留她一个人坐在烧烤摊。 阿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朝烧烤摊老板喊道。 阿夏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抓着那老板就打。 自卑感充满了她那狭窄、空虚的心。 “这是我的简历……”他有些尴尬地低头,因为何芳雨在上学期间纠缠过他,向他表示好感。 “这里写你之前在一家公司做过六个月文员,那是为什么辞职呢?”何芳雨绑了一个高马尾,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干练。 柳玉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于是从善如流道:“原来的公司很好,但是我想有更好的发展。我觉得该公司可以给我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去挑战自己。” 而对面的何芳雨很快给出回应:“好的我知道了,请你留下电话,我们公司考虑好了之后会给你答复。” 金花小区。 三万六千八百块,还完柳蟹的债务后,顾谢沉存款几乎没了,所以还是得赚追债的钱。 “限你一个星期内还清。”顾谢沉一拳打在男人肚子上。 丝毫不理会身后欠债男人的哭喊。 “知道了,顾姐!我不会让钱跑的!”阿豆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着。 马路对面,阿夏的表姐从乡下坐车来,手上拎着旅行包。 “阿夏怎么不接电话呢?也不知道来接我这个表姐!” 顾谢沉只看了一眼她,并没多在意,然后就带着手下人去吃饭了。 夜晚。 但是顾谢沉知道他的地址,他根本跑不掉…… “喂……”柳玉坐在床边看着窗帘,手指抓着床单,心跳加速。 柳玉紧张的握住手机,害怕得站起来说道:“可是现在已经……已经21点多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回答,他觉得顾谢沉肯定不高兴了。 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于是像有多动症一样,在房间来来回回,就是安定不下来。衣柜前,打开却发现自己好像貌似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 他不想讨好顾谢沉,但是现在又毫无自由…… 顾谢沉把人叫出来之后,拉着上了出租车,坐在后座。 “吃过饭了吗?”顾谢沉转头盯着柳玉那张白净的脸,笑了笑问道。 柳玉的脸型很好,是鹅蛋脸。一对剑眉下是漂亮的桃花眼,哭得时候水汪汪,招人心疼。挺直的高鼻梁恰到好处,一张自然粉的薄唇喝完水会有光泽,让人想尝尝其滋味。 柳玉避开顾谢沉的炙热目光,结巴道:“吃……吃了!” 而这一举动,惹得坐旁边的柳玉直接红透了耳朵。 很快到了顾谢沉家。 “我……伯母、伯父还有奶奶好……”柳玉红着脸有礼貌的鞠躬,手心都出了汗。 “可不可以把灯关掉……”柳玉被压倒在床上,面对着眼前放大的脸,心脏狂跳气息也不稳。 柳玉虽不通人事,身体却有着自然反应,染上口水光泽的唇轻张,哼出几个音节来。 柳玉此刻已经大脑不清楚了,他只感觉很舒服,想要更多的抚摸。 顾谢沉如他所愿的,将手放在了他已经升起来的裤裆上,来回爱抚着。 结果柳玉傻乎乎地叫了全名,被扇了一巴掌,清醒了不少。 “叫我的名字。”她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谢沉应了一声,将他的衣服脱了扔到了床下,然后低头吻住他的粉红乳头。 他的下腹,此时难受得紧……只希望快点解脱…… 虽然第一次很痛,但后来他渐渐得其道,满心畅快……甚至不顾隔墙有耳的发浪。 顾谢沉却离了他,去换了睡衣,将他一脚踹下床。 “我是……不可以睡床吗?”明明身体还在愉悦,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 柳玉明白这是在羞辱他,于是默默穿好衣服,问道:“可以给我一个枕头或者毯子吗?”他只能睡沙发了。 柳玉抱住那个有顾谢沉气息的枕头,垂着头,好像流浪狗一样走出房间。 第二天上午柳玉就收到了回复,何芳雨让他带着身份证复印件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何芳雨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件工作服,黑色长袖体恤,上面印着不小的椰子速递的字眼。 卡通小狗的头像,真可爱。 何芳雨却摇摇头,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道:“我们公司没那么严格,明天穿着来上班就行。” 被带到位子上的柳玉听着何芳雨的讲话,连连点头。 柳玉搓搓手,心里有些开心,他终于找到工作了! 这次的工作环境看起来还不错,虽然没做过快递的工作……但上手应该很快的。 18:40分,旺记茶楼。 “你替那个男的他妈还了钱?”她快气疯了,那可是好几万块!阿沉怎么这么冲动! 小左愤愤地锤了一拳桌子,起身转身就走,结果走了没几步又回来了。 小左却放下钱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开茶楼。 她在等一个电话。 顾谢沉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凉茶。 顾谢沉接起电话然后喝了凉茶,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 她一想到那个男人此刻脸上会出现嘲讽的笑,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老女人带回她的情人,在家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对没见过面的她热情不已。 那天老女人趁她爸跟她妈都走了,把不知情的她拖到客房面对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在外国做着诈骗生意,刚出狱就勾搭上她那有着几十万存款的奶奶,骗她赌钱,花光她的钱。花完了钱,又拉着奶奶回来,想骗奶奶继续要钱赌。后来看到她,就哄着奶奶,说什么她的八字旺,只要他牺牲自己陪她睡一觉,财运就可以转到奶奶头上。 不过没关系,这次奶奶跟他回来了,她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人走了。 顾谢沉买了一个小型可以连接蓝牙的播放器,刻意在里面录进吓人的鬼声。 “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她将手放在裤兜里摸着光滑的手机,不说话,只对着责怪她的奶奶微笑。 奶奶回房间后,顾谢沉仍然不睡觉,只打开冰箱拿出一杯葡萄果汁,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所以被播放器吓得跑出来的奶奶,只能看见坐在沙发上脸上映着电视光的顾谢沉。 “啊!!救命啊女儿!!” 随后在奶奶跟被吵起来的顾父、顾母谈话时,她悄悄去到奶奶房间拿走了播放器。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他用着甜腻的声音对着奶奶撒娇道:“宝贝~我回来了!” 她嫌弃归嫌弃,却不好说些什么。 男人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奶奶却摇摇头,连忙拉着还欲讲话的他回去房间。 这只是开始而已。 一连好几天顾谢沉都没有找柳玉,这让柳玉觉得奇怪。 柳玉捏着手上的饭团,坐在电脑前发呆想着。 “这几天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微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何芳雨是公司老板这事也是他没想到的。 她说完之后就下了楼。 “您好,我马上帮您查询物流的情况,请耐心等待!” 令他意外的是,今天下班竟然看见了顾谢沉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等来的晚班车开走,却迈不开步,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女人。 “这是你上班的地方?”顾谢沉瞧了一眼那好几层楼的建筑物,又从包里掏出烟。 说完就去拉柳玉,柳玉却别过脸抽回手。 听着男人的话,顾谢沉并不在意,继续去抓他的手。 男人却有些炸毛,直接用力甩开她,咬牙吼道:“我有在赚钱!我会还清你的钱!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瞥见一个女人快速朝她走来。 怪不得呢…… “早点回家,一路顺风。”她刻意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道。说完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看着顾谢沉离去的背影,他有些后悔……顾谢沉是知道他家在哪的……万一她一生气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 “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的。我先回家了,拜拜!”柳玉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他不想将任何人牵扯进来。 “他刚刚说什么你听见了。”顾谢沉当着何芳雨的面关上车窗,然后搂着不肯看她的柳玉,让出租车司机开车。 车子刚一开远,顾谢沉就收回了手,脸上虚伪的笑消失不见。 身边的男人此刻转过脸,第一次冲她笑,一字一顿道:“是啊!何老板可关心我了呢!” 她扑了过去,揪着他的短发逼他仰着头接受她的吻。 他不止一次想要逃开,却被这人死死缠上。无力感、窒息感,令他在深夜发噩梦,抱着被子哭泣一次又一次。 下车后,顾谢沉一直把柳玉送到家门口才回去。 他不想再见到顾谢沉了,也不想再被顾谢沉触碰任何了…… 顾家。 顾春天一开始还帮着检查房间,到后面已经完全不相信奶奶说的话,只觉得她老年痴呆了。 何来女在旁边无奈地搂住顾春天的手臂,劝道:“是啊妈,谢沉白天也要上班的,都很辛苦的……” 顾谢沉却故意没躲,直到紧张的何来女跟顾春天将奶奶拉开。 被掐的脸都红 顾春天却垮起脸,大声说道:“把妈送去养老院像什么话!我们家养不起了吗?!荒唐!!” 顾谢沉明白了,碍脚石是她妈。 又过了几天。 这一次的麻烦导致顾谢沉赔了不少钱。那批货全是假货、兑水货,处理很难。 顾谢沉原以为也就这么倒霉了,却没想到当晚营业时又有人举报,说这里聚众吸粉,要查她。 “你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人啊?崽?”何来女心疼不已,忙帮顾谢沉用熟鸡蛋揉伤。 顾春天则在旁边冷哼道:“天天泼人家油漆,你也有今天!” 第二天。 那么多酒卖不出去,尽亏本。这个月还要给十几个员工开工资……她已经完全拿不出钱来了! 小左昨天晚上还给她打电话,说想办法从她姐姐那里借钱看看。 这时阿冬戴着一副墨镜跟鸭舌帽,推开了酒吧的门。 昨天就是她带着几个人打的顾谢沉…… 阿冬并不感到意外,她甚至厚脸皮地走上前,讨价还价道:“可是我听说你的酒吧好像有点问题啊……,这样子,四十万,我全收了!怎么样?” 于是顾谢沉就这么把酒吧卖了。 做生意真是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谢沉!你活该啊!” 十足暴发户的模样。 阿冬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连忙点头。 金戏荣颤抖着手覆上顾谢沉的左脸,他痴痴地看着笑着。 他紧贴着顾谢沉,好似看不见她脸上的厌恶一样。 “我天天央求着那个老太婆回来,就是为了回来看见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你!”金戏荣疯狂摇晃着顾谢沉的手臂,一边又一边问着,期待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叫人想把我围在巷子里……哈哈我还是跑了,你很失望吧?”他凄惨地笑了两声,眼里的热火逐渐熄灭。 “我会帮你的,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让那个老太婆慢慢死掉的!然后……就是我自己了。是吧?这就是你希望的……”金戏荣将两条胳膊搭在了顾谢沉肩上,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结局。 那轻声细语透露着淡淡的绝望。 现在,他要为他畸形的爱情收场了。 他呆在原地,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对面亲密的两人,心被不知名的情绪缠住,抓着呼吸困难。 22:34分,顾家。 很明显就是熟人做案。 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她这种人不是和平分子。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绑架他的女人,坚定顾谢沉会带着钱来救他? 她只是报复他那天挡着她路了,捉弄他,觉得有趣而已。 柳玉侧躺着看着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乱七八糟的想着。 22:37分。 她确实挺喜欢柳玉的,不过更多是喜欢他那张脸。希望那些人没打他的脸,否则她转身就走。 她终于来到春天小区。 顾谢沉只能摸黑一层一层的爬着楼梯。 听见声响的柳玉紧张地盯着那棕色的门,他十分矛盾,一会想是她一会又不希望。 他心里松了口气,先是轻松,后又马上提起心紧张起来。 顾谢沉却不理这个明知故问的男人,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阿夏,以及站在她旁边的人。 一切都是阿夏搞的鬼,是她整她,是她让那个人去买她的酒吧。挺长时间了。为什么?”顾谢沉看着持枪朝她走来的高个女人,慢慢举起双手,又看向阿夏。 “我告诉你,我表姐手里这可是真枪!你别想什么花招了!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阿夏走过来对着她的额头用力戳点。 感觉到被嘲讽的阿夏怒了,直接一脚踹向顾谢沉的肚子。 也开始后悔之前对顾谢沉的态度不好。 柳玉又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的场景。明明是有另外一个人啊……为什么又来救他? 虽然阿夏表姐有枪这件事是她没想到的,但看她那个样就知道是个怂包,受阿夏控制的傀儡。 果然如她所料,阿夏马上情绪冲动,就要去抢她表姐手里的枪。 阿夏却仍然气不过,狠狠地踹了顾谢沉好几脚,罢了又在客厅焦虑地走来走去。 对了!手机!手机转钱! 结果发现———那是部老年机。 就连阿冬都惊了,她看着顾谢沉说道:“我在乡下都用上智能机了啊……” 顾谢沉的话一直回荡在柳玉的脑海里,他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对那个鸭子很温柔?她会不会像对他一样,去抓那个人的手? 几分钟后,小左黑着脸带着近二十个小妹来了,个个手里都拿着砍刀、钢棍。 两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此刻像只小猫一样,阿夏还推着阿冬,让她去开枪。 其实就算不开门也没用,因为门外的小左已经叫人去找会开锁的。 小左威胁着阿夏按手印,让她把酒吧还给了顾谢沉,还让她跟阿冬一起滚出这座城市。 “怪我!我之前就察觉到了,但没及时告诉你!都怪我!”小左看着顾谢沉脸上的伤,皱眉自责道。 小左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前看见柳玉正在关心顾谢沉,心里有点酸。 该死的男人!将她跟阿沉隔开了! 她早晚要把这个男人赶走! 作为男人,柳玉是敏锐的。 “你为什么来救我?”柳玉隐隐期待着,他在期待着一个答案。 “还没玩够。” 那天之后顾谢沉再没找过柳玉,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脑海里不止一次排练着,如果电话打来他就冷漠拒绝,跟顾谢沉划开界限。但又无比想念着,想着那个女人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把他忘了? 在这一个月里,何芳雨一直在追求他。每天假装匿名送花到他座位,又在下班时问他喜不喜欢花的品种颜色。每天吃饭也拉着他一块去食堂,给他打饭。 何芳雨却温柔地对他讲,每个人都值得被爱。 “嫁给我吧,柳玉!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当初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她甚至掏出了一个红绒戒指盒。 “对不起……”他皱着眉向一脸兴奋的何芳雨道歉,然后鞠了一躬又道:“如果你这样的话,我可能没法在该公司继续上班了。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我有些不舒服,对不起扫大家兴了。我要回家了。”柳玉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明明如果接受了,自己的以后会过得很好,也可以摆脱顾谢沉。 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他甚至觉得这个人可能有些痩了,貌似还睡得不好,有点黑眼圈。 他故意不看顾谢沉,余光却在瞧她。 顾谢沉默认点头,站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不让柳蟹带太多东西。 “你这一个月……去干什么了?”柳玉还是忍不住问了,但问完他就心里唾弃着自己。 虽然不明白,但柳玉还是乖乖的把手机递了出去。笑,脸上却毫无表情的摆弄着他的手机。 “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打电话。”顾谢沉故意笑着看柳玉。 “不仅打电话,还有人天天给我送花跟我求婚呢!”这句话从柳玉的嘴里蹦了出来。 “我再说一遍。你是属于我的。这句话我不会再重复了。”她面无表情掐着柳玉的脖子,看着男人快要呼吸困难才松开手。 顾谢沉的眼神变得更危险了。 见柳蟹还想继续说下去,顾谢沉火上来了,阴着脸把柳蟹连同行李箱一块扔了出去。 “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永远欠着你?”柳玉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她大步走向柳玉,将人逼到沙发直接跌坐下去。她直视着柳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说道:“是,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不打算让你离开我。你敢跑我就打断你妈的腿,再废了你那个姐姐。” 柳玉一时间被顾谢沉吓到,哭得直抽抽。他尽自己最大努力往后缩着。 原本他以为会遭来一巴掌,却没想到是个吻。 “为什么老是跟我犟嘴?为什么你就不能学乖?玉儿。”女人的话语像是糖纸毒药一样,外面是甜的,里面却致命。 结果就被顾谢沉拖到了房间……… 在房间里顾谢沉一遍一遍的追问着:“你是谁的?” “你的……你的……阿沉的……”男人带着哭腔喊着。 “痛!不……好痛!” 作为惩罚,顾谢沉用烟头在他腰上烫出伤来。 这都是轻的,要换个人,顾谢沉早就直接砍手砍脚了。 柳成才是听说可以免费去玩,屁颠屁颠就来了。柳玉则是被恐吓的,因为顾谢沉不想让他跟何芳雨见面,所以让他请假几天跟着去玩。 他甚至觉得顾谢沉有点幼稚,拿出那么多钱去给他妈打水飘。 “不吃算了。”顾谢沉将勺子转了方向,食物送到了自己嘴边。 旁边的柳玉无声叹气,闭上眼休息,不再跟她讲话。 “这次有了儿媳妇的赞助!我一定要赌翻本!我一定赢!”柳蟹一边吹牛一边够着脖子,她在看坐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 口里还念念有词:“这货屁股真大!肯定生女儿!” 接着她又冲着那男人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先生!” 穿着短袖花衬衫的女人转过头,嘴角下垂,一脸不爽地打量着柳蟹两母女。 这可惹恼了柳成才,她指着那女人的鼻子就开骂。 柳成才捂着脸委屈极了,喊了一句“妈!”。 那义正言辞的模样,真是惹笑众人。 只是没想到这次妈竟然没站在姐姐那边。 柳玉僵着笑往那一瞧,竟然是顾谢沉在拍他? 她低头翻看着那张相片,不断放大着相片里柳玉的笑容,然后抬起头笑着盯着柳玉的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少在我面前笑?” 柳玉却愣住,然后故意偏过头不再与她对视。 “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柳玉下意识回答,但当他看见顾谢沉那张脸,声音渐渐低下去。他还是有些害怕她的,昨天晚上的经历历历在目。甚至那点喜欢也开始退却。 一股寒劲慢慢爬上柳玉的心头,他僵硬着跟着笑笑。 让他好想逃跑,好想回家! 柳家母女走在最前面,兴奋地到处看,像两只母猴子。 听见声音的柳玉回头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跟上柳蟹两母女的步伐。 顾谢沉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问着电话那头,她不禁抬头看着天空中划过的飞机。 然后转身就想回去买机票重新飞回去。 “先去找旅馆住宿。” 柳成才听着这话连忙点头称是。 当晚。 柳玉躺在床上睡觉睡不着,时不时偷看两眼顾谢沉。 “为什么不能保释?行,知道了。你去帮我找个厉害的律师,钱我出!我一定要让小左平平安安的出来!挂了!”挂断电话的顾谢沉眉头一直没松过,夜风也带不走她的焦虑。 之前机场那通电话,是小左在家给她打的电话。电话中她听见了警察的声音,她们把小左抓走了。 “顾谢……”柳玉从床上坐起,话还没说完,顾谢沉的电话就又响起。 只留下盯着虚掩的房门发呆的柳玉。 仔细想来,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顾谢沉的事情。 “原来是跟人出去玩了,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呢。你朋友小左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去看看她的……你家里不用担心,我会替你照顾的。”与浮夸妆容不同的低沉声音诉说着。 末了,那边也跟着沉默,许久才道:“有空传些照片给我,我会很想很想你……我知道你觉得我恶心,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顾谢沉按下屏幕结束了通话,然后靠着墙壁继续抽着手里那支烟。 那一个月里,她都跟金戏荣待在一块。这是她跟他的协议。 “那个男人没有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他虽然想你,却没有像我那样的强烈。你知不知道我费劲心思去查你的电话查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背着那个老太婆给你打电话打过多少次?但你没有一次接过。万分想念你的我,只能每天夜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你的照片入睡……” 脸上是极其温柔的笑容,回忆着从前。 金戏荣只是在客厅看着,并不上前。 “我知道,如果开场不是这样,你一定会很喜欢我。但是可惜我搞砸了……恨我吧,但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得到了你。” 顾谢沉切除了他的一部分。每天在他身上留下不同的痕迹,肆意对待着他。 几个小时后柳蟹两母女不出意外的输了钱,还喝得醉醺醺互相搀扶着回来。 “今天晚上……”柳玉一听见开门声就猛地坐起来,然后看着进门的顾谢沉吞吞吐吐道。 听到这话的柳玉瞬间皱起眉,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脑袋蒙住继续睡觉。 柳玉听见动静,慢慢扯下被子露出一对眼睛,去偷看顾谢沉的侧脸。 然后再次露出脑袋———只不过这次他对上了顾谢沉那双冷漠的眼睛。 而柳玉睡不着了。他原本只是一点好奇,现在却是不断地猜疑。 他很想问,但却貌似没有这样的资格。 之后柳玉很久才慢慢睡去。 柳玉突然喘着气张着嘴从梦里惊醒,一转头,竟看见顾谢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说来也怪,他竟然梦见了她!但不知是不是前天的缘故,导致他昨天晚上整晚都梦见顾谢沉在打他……还给他套上了一个黑色尖刺项圈,让他在地上爬!他不听话的话她还要踹他的屁股…… “……你也醒的这么早吗?”柳玉双手撑在床单上,坐了起来,避开顾谢沉的视线问道。 就在柳玉为难地咬着唇不知怎么开口时,他突然感觉到顾谢沉的手…… 但顾谢沉真的停下时,柳玉又满心失落的想哭。 “又说没心情!又来捉弄我!你就是个神经病!” “为什么让我碰见你啊!”见顾谢沉没打他也没回怼他,柳玉逐渐有些胆大,仍然喋喋不休道。 他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柳玉肩膀一垮,认命一般躺了回去。 柳玉瞬间瞳孔放大呼吸加速,然后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人躲进被子里了…… 过了片刻,顾谢沉出来了。 就在柳玉心虚想否认时,顾谢沉再次睡觉去了,全然不顾他的反应。 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折磨他?让他七上八下的……后。 如今她已经跟柳玉结婚一年多,却仍然只住在75平方米的出租屋里。 唯一的一间卧室里贴满柳玉的照片,密密麻麻那么多张脸跟眼睛,而柳玉每晚都要面对着这些入睡。 毛骨悚然?他已经对这段感情上瘾,不能自拔。 那个执着于顾谢沉多年的男人,他并不蠢,他甚至在电话那头拆穿他的把戏。还说着:“你嫉妒我,因为你知道我在顾谢沉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会死的,因为我知道,我是她的压力,不过我也知道,她会很伤心,她会恨你———” 没有丝毫犹豫。 金戏荣第一时间来了鄂门,跟他们一块同住,天天安抚着顾谢沉。柳玉立即感到威胁,他时时刻刻提防着,想着隔开两人,但是都是无用功…… 原本人走了就该没事了,可柳玉发现,顾谢沉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 事实上那段时间顾谢沉确实对他很好,甚至在一个餐厅向他求婚。 但这份感情到底是扭曲的,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直言不会跟他生一个孩子,无论他怎样去求她…… 但顾谢沉太聪明了,一眼就看透他…… 不止是恐惧,还有兴奋。 他完全成为了顾谢沉口中的浪荡货…… 顾谢沉却不像是第一次,她十分有经验地帮他缝合伤口,给他吃些止痛药。 自从顾谢沉炒起房子,他就不用出去上班,在家全职照顾着她。 柳玉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跟顾谢沉在一起,不惜一切代价。 他没出息地爱着这个女人,哪怕……她诬陷栽赃让他的母亲、姐姐去坐牢。 他已经为此付出太多太多……他不可以失败……他不可以接受失去…… “奶奶死了,爸死了妈死了,就连戏荣都死了!我当然不会放过你了,所以我跟你结婚把你绑在身边,永远陪着我。哈哈哈哈哈哈……”她始终没爱过任何人。 柳成才是听说可以免费去玩,屁颠屁颠就来了。柳玉则是被恐吓的,因为顾谢沉不想让他跟何芳雨见面,所以让他请假几天跟着去玩。 他甚至觉得顾谢沉有点幼稚,拿出那么多钱去给他妈打水飘。 “不吃算了。”顾谢沉将勺子转了方向,食物送到了自己嘴边。 旁边的柳玉无声叹气,闭上眼休息,不再跟她讲话。 “这次有了儿媳妇的赞助!我一定要赌翻本!我一定赢!”柳蟹一边吹牛一边够着脖子,她在看坐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 口里还念念有词:“这货屁股真大!肯定生女儿!” 接着她又冲着那男人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先生!” 穿着短袖花衬衫的女人转过头,嘴角下垂,一脸不爽地打量着柳蟹两母女。 这可惹恼了柳成才,她指着那女人的鼻子就开骂。 柳成才捂着脸委屈极了,喊了一句“妈!”。 那义正言辞的模样,真是惹笑众人。 只是没想到这次妈竟然没站在姐姐那边。 柳玉僵着笑往那一瞧,竟然是顾谢沉在拍他? 她低头翻看着那张相片,不断放大着相片里柳玉的笑容,然后抬起头笑着盯着柳玉的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少在我面前笑?” 柳玉却愣住,然后故意偏过头不再与她对视。 “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柳玉下意识回答,但当他看见顾谢沉那张脸,声音渐渐低下去。他还是有些害怕她的,昨天晚上的经历历历在目。甚至那点喜欢也开始退却。 一股寒 他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好恐怖…… 终于下了飞机到了鄂门。 顾谢沉走在最后,她手机刚一有信号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你再说一遍?” “小左?小左!”她咬着后槽牙,站在原地对着电话吼道。 但没走几步,又返回来,黑着脸快步走着。 柳蟹观察着顾谢沉的脸色,跟在她后面小声提议道:“儿媳妇啊,你要有事情的话你先走!你把钱留给我就行!” 柳玉也充满着好奇,但他不敢问。 顾谢沉在窗边皱眉抽着烟,正在跟阿豆打着电话。 至于柳蟹两母女,她们一个小时前就出去找赌场了。 如果知道警察盯上她们的话,顾谢沉这次就会带上小左一起走了。 小左让她不要回去,说她姐的生意被一窝端了,还说前几天就有人一直跟踪她。现在看来,就是便衣警察。 “喂。”顾谢沉看了一眼柳玉,接了电话,然后抽着烟走出房间。 “什么电话要出去接……”他将脑袋垂下去,小声问着空气。 而门外走廊的顾谢沉正抽着烟,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那边金戏荣的声音。 顾谢沉一直静静听着,眼睛凝视着烟头的星火。 “嗯。” 她看着走廊路过的人们,看着客房清洁工,看到人都不见了踪影,只能望着空气吐出一口白色烟雾。 期间她想给柳玉打电话,但被阻止。 金戏荣从背后抱住她,眼睛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轻声道。 顾谢沉将那双涂了裸粉指甲油的手扒开,转身走到阳台坐在竹木靠椅上抽烟。 “从看见你的那一天起,我的生命就注定不属于我了……在还没死掉前,我会一直期待着,盼着。我知道你不会记住我,只要我一死,你就很快就忘记有这么个我。你是个很需要安全感的孩子,所以你不停的去抓住些什么……你其实没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只是他比较好控制。” 他笑着解开浴袍的带子,任浴袍掉落在地。露出一副满是伤痕的残缺身体。 但他丝毫不后悔不恐惧。 “二媳富!明天!明天可,还要给我钱呐!”柳蟹醉了之后说话口齿不清,被顾谢沉推进另外一间房。柳成才则一进房间,就扑向床,呼呼大睡起来,结果被醉醺醺的柳蟹踹了一脚。 顾谢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放心吧,这段时间都没心情碰你。” 而顾谢沉从房里的行李箱里找出睡衣,换上之后直接躺到了柳玉身边,闭上了眼。 “你刚刚到底是跟谁打电话?”他小声问完又迅速将脑袋缩回被子里。 “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顾谢沉的脸在黑暗中又转了回去,她再次闭上眼睛入眠。 那个人是谁?跟顾谢沉什么关系?他们的对话是不是不可告人?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顾谢沉的玩意而已,想玩就玩玩,不想玩就不搭理他。 清晨。 怪瘆人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顾谢沉还掐着他的脖子说爱他…… 顾谢沉却突然扳过他的脸,面无表情质问道:“你梦见谁了?” “别……”柳玉的脸瞬间泛红,他眼睁睁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动着。 “你!梦见你了!”他被逼急了,一边吼一边掉眼泪,然后委屈的缩在被子里。 得到答案的顾谢沉却倒头继续睡觉,好似听不见柳玉的骂声一样。你啊!”见顾谢沉没打他也没回怼他,柳玉逐渐有些胆大,仍然喋喋不休道。 他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柳玉肩膀一垮,认命一般躺了回去。 柳玉瞬间瞳孔放大呼吸加速,然后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人躲进被子里了…… 过了片刻,顾谢沉出来了。 就在柳玉心虚想否认时,顾谢沉再次睡觉去了,全然不顾他的反应。 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折磨他?让他七上八下的……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很多,顾谢沉的身份也从一个逃犯变成炒房人。 以为是个温馨小屋?并不然。 顾谢沉有时不会回来睡,有时会趴在床边用相机拍下他的照片。 原本顾谢沉从来没想过娶他,回头转意是因为她发现是他让金戏荣跳楼。 他那样聪明看透一切,却还是从十五楼跳了下去。 当年顾谢沉母亲跟父亲被她仇家放火烧死,顾谢沉整天去酒吧喝酒消遣,跟人打斗。 直到后来,金戏荣趁着他不在,想带着顾谢沉去一个无执照的医生那里做手术,切除脑前额叶!后来被他发现,把顾谢沉带了回来,然后他怂恿着顾谢沉赶走了金戏荣。 于是他将主意打在了金戏荣身上,他认为只有金戏荣彻彻底底“消失”,顾谢沉的目光就会落到他身上。 不过结婚之后,顾谢沉就掐着他的脖子对他说,她什么都知道……她娶他不是因为爱,是她要他在清醒中恐惧…… 每一巴掌,每一声叫喊,他面对的都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久而久之,柳玉就想给顾谢沉吃安眠药,趁着昏迷要一个孩子。 “你想要孩子?哈哈……”那张熟悉的脸笑着向他靠近,令他战栗不已。 当锋利、冰冷的刀刃划过他的肌肤时,柳玉就快哭叫出来,大脑却可耻、下贱的幻想着某些夜晚画面。 那个晚上,他的嘴里被塞了顾谢沉的白袜,用保鲜膜缠住嘴巴。然后痛苦的失去了属于男人的东西。 而这次的伤,让他好几个月都躺在家里,连上厕所都疼痛不已…… 做些顾谢沉爱吃的菜,煲些汤,如果能得到称赞他会开心好几天! 他不像以前那样害怕她,不像以前那样会闹别扭生气。他不在意顾谢沉安装跟踪软件,也不在乎家里被她安装监控被她盯着一举一动。在这份感情面前,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柳玉将顾谢沉的手臂搂在怀里,用脸贴着,低声说道。 “当然,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顾谢沉将红酒一饮而尽,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