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一事,司徒清洛一言一行都照司徒清潇所言善后,不少本在观望不前的老朝臣认可他这次所做所言,又对他燃起了希望。而司徒清潇眉眼却不见明朗,经此一事,她觉得司徒清洛没有城府,没有主见,容易被人摆布利用,行事冲动不成熟。更遑论现下内忧外患,诸王虎视眈眈,司徒云昭也没有放弃皇权,尽管有陆太傅辅佐在侧,他们也根本不是司徒云昭的对手。若大权不旁落,又有忠臣辅佐在侧,他尚且还能当个好君王。可是如今,他t也许并不适合这个皇位。“皇秭,怎么了?”他再愚钝,也看出了司徒清潇有心事的模样。司徒清潇蹙着眉,“洛儿,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做太子时曾说过,你并不想做皇帝,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日后想要把皇位禅让于平南王,是么?”司徒清洛的笑意僵在脸上,不自然道:“皇秭,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这是何意?”司徒清潇没有任何与他玩笑的意思,“关于这个皇位,你现在是如何想的?”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是不会轻易再放手的。他脸色垮了下来,连笑意都挤不出来了,“皇秭,朕这个皇帝做的好好的,你说这个做什么?”司徒清潇反问他,“你真的觉得做的很好吗?”他辩解道,“皇秭,朕还小嘛……有些时候是做得不够好,可是皇秭,总要给我些时间啊……再说,还有你与陆太傅他们在呢。”“可是天下,百姓,群臣,和摄政王恐怕不会给你这个时间。”他看着司徒清洛,严肃地问,“倘若,日后要你禅让,你觉得如何?”司徒清洛有些急切,“皇秭,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这皇位是咱们司徒家的,你要朕禅让,那不是要朕把皇位拱手让人么?那朕还有何脸面见人?太祖,父皇留下了这江山和血脉,咱们司徒家有这么多皇子公主,如今你让朕把这皇位禅让给外族人,到时候其他的皇子公主怎么办?天下人要如何耻笑我们?皇秭!你是如何想的?!”前朝也有皇帝有禅让皇位之举,不过是因那皇帝年不过八岁,被年富力强的外戚把持朝政,宗室内外无一顶力的壮年男子,只能如此。司徒皇族中,成年的皇子公主,宗室郡王郡主有数位,却将江山拱手让人,于情于理皆不合。“你我是这司徒家的嫡系血脉,我们带头将这司徒家世代传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这说得过去么?!我们有何颜面下去见父皇和司徒皇族的先人啊?皇秭,你可要想想啊!”其实司徒清洛也恰好说到了点子上,这江山不是他司徒清洛一人的,也非司徒清潇一人的,而是司徒皇族世代相传的,这其中涉及的远远不止她们姐弟二人,更有其他所有的皇子公主,所有的皇亲国戚。倘若改朝换代,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司徒清洛苦着脸继续道:“皇秭,你是不是与摄政王交易什么了?你可千万不能如此,你也知道摄政王是多么阴鸷狠毒的人,倘若朕到时候真的让位了,你觉得摄政王会留朕一命么?会留咱们司徒皇族的人命么?以史为鉴,古来改朝换代的皇帝,是如何对待前朝遗孤的?!”是了,每一个改朝换代的皇帝,都在表面承诺会善待前朝遗孤,但以防前朝复国,一向都是,杀光前朝遗孤,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留任何余地。司徒清潇心中重重一颤,是的,她全然没有把握。司徒云昭一个如此阴狠的人,会留下这些人的命么?她能拿什么去赌呢?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他们的生死通通只在司徒云昭一念之间,若是赌输了,人死不能复生,到那时她面对司徒家的一堆白骨,那该如何补救?哪怕她还活着,她还有脸面再活下去么?司徒云昭已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没有人可以把她怎么样,可是司徒家,一念之差便是千百人的性命,至爱之人,杀了她的至亲之人,杀光她的族人,这后果她真的可以承受么?司徒清洛拉着她的袍袖,紧张道:“皇秭,你可还记得,母后临终前告诉过我们的,要你照顾好朕,要你保朕的皇位,要我们互相照顾的,你还记得么?皇秭!”司徒清潇与司徒清洛姐弟二人一母同胞,感情厚密,白皇后临终前交代二人,以后的日子里必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她交代司徒清洛,日后做了帝王,要保护秭秭,为秭秭寻得如意郎君,也要多听秭秭规劝,不可擅作主张。也交代司徒清潇,要照顾弟弟长大,保他的太子之位,保他的帝王之位,他性格软弱,若不做帝王,无人保护,必会受人侮辱。小时回忆不可控制地闯入脑海,司徒清潇眉目阴霾,“待本宫再想一想。”第102章 事实平南王府一间石砌暗室中, 昏暗非常,周围皆是各式刑具,景王司徒清灏躺在一张木桌上, 闭着眼睛, 已然昏睡了过去。一旁张汶坐在凳子上, 为其催眠,神情专注。暗室中只有二人,墙上有一只窗口, 声音透不过去,司徒云昭负手站在窗前静静地看。茯苓有些不放心,蹙起眉, 在一边道:“主上, 要不要让陵游他们进去?”言下之意,还是不完全信任张汶一人的。暗室外昏暗, 司徒云昭清润悦耳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有人在里面, 催眠会分心, 而且, 她既奉本王为主, 本王便会全心全意相信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