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从来都是如此, 虽然桀骜, 却也进退有度地谦恭, 她对于有能力有才干的欣赏之人,从不吝惜什么,放下身段,亲自登门造访也是有的, 对于已经追随她的人,是全然的信任。以史为镜, 以人为镜,倘若像司徒文泰那样,对于忠心辅佐之人都多疑善杀,是不会得人心的。一个时辰之后,张汶神情严肃,从内室走了出来,直截了当地回报:“主上,方才催眠里,景王无意识中将那日情景清楚地描述了出来,当日绝情谷一事,多半与景王有关系,主上可以直接审问了。”司徒云昭眉眼间瞬间浸上了阴鸷,白皙的额间青筋隐隐凸起,握紧了手中的金丝折扇扇柄,带人进了内室。内室中,司徒清灏被绑在架子上,手脚都被束缚着铁链子,依旧昏睡着,不省人事。司徒云昭明艳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鬼魅骇人,她一身白衣,手持金丝白扇,在暗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司徒云昭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皮肤白皙过人,朱红的清浅薄唇,非常明艳,但鼻梁又十分高挺,下颚有棱有角,给她添了不少清俊,又因她身居高位,权柄在握的冷峻的模样,将俊与美结合得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她朱唇轻启:“弄醒。”像是俊美又冷然的蛇蝎美人。虽然是五月的天,兜头一桶冰冷的水浇下来,又在阴冷的暗室中,司徒清灏打了个颤,醒了过来,他俊朗的脸上,亲王锦袍上滴着水,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昏暗,“这是哪里?!”她就在司徒清灏面前,手上的扇子在掌间轻轻敲击,带着节奏,像是致命的倒计时,声音低沉:“景王。”司徒清灏一时无法适应这昏暗,他四处张望着,寻着声源望过来,惊了一跳:“司徒云昭?!”他一见司徒云昭近在眼前便心下一凉,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果然手脚都被束缚住了,又奋力挣扎着,然而毫无用处,只有铁链碰撞发出叮咣作响的声音。“你把我绑在这里做什么?”司徒云昭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并不压迫,“只是问你几个问题,景王,你最好老实回答,不要欺瞒本王。”司徒清灏见司徒云昭似乎并不生气的模样,尽量稳了稳心神,“平南王殿下有何事相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倒是没有司徒清洛那么懦弱无能,遇到情况只会呼救,他见状维持着平静,说不准能应付过去的。司徒云昭没功夫与他废话,单刀直入道:“那日绝情谷的箭,是不是你放的?”这是司徒云昭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司徒清灏眼神仍旧躲避了一下,却比那日更快地掩饰住了,他道:“平南王似乎问过了,真的不是我放的,平南王,相信我。”看起来非常平静,也非常诚实。司徒云昭勾了勾嘴角,眼神中透露出狠戾,司徒清灏甚至还未来得及分辨她的神情,司徒云昭已经抽出一旁的短刃直插.进他的手心。“啊——!!”他惨叫声凄厉,痛得撕心裂肺,刀子穿透他的手心,又穿透身后的木板,他的手心被刀子钉在了板子上,汩汩地往下滴血。他甚至不敢偏头去看那惨状,司徒云昭发现了,她压着眉眼,笑了笑,“那日本王的伤就是如此,像是开了一个洞一样,流着血,滴答,滴答,滴答……”司徒云昭压低的一声声“滴答”,伴随着血滴的声音,在这昏暗静谧的暗室之中,就像索命的鬼魅一样骇人。司徒清灏痛的颤抖,他语无伦次地挣扎着,“不,不——”“让他看一看。”一旁的暗卫按住司徒清灏的头,让他颤抖挣扎的身体都不得动弹,迫使他偏头去t看自己手的惨状。他呼哧带喘,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平南王,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做的。”“进了本王的暗室,还想毫发无伤地出去?”司徒清灏低了低眼,一旁的墙上大大小小的满是刑具,桌上摆着长长短短的刀刃,闪着寒光。他不知道,这里是平南王府的暗室,比刑部大牢更可怖的地方。司徒云昭是个女人,可是她审问时狠毒程度比之前朝的诏狱锦衣卫有过之无不及。司徒云昭随手拿起一把长些的刀,在手中把玩,银色的刀刃在昏暗的暗室里闪着寒光,她看向司徒清灏,“本王再问一次,那日的箭是不是你放的。”他痛得面目狰狞,带着恨意咬牙切齿,“平南王,你这分明是屈打成招。”司徒云昭轻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景王,本王还未恭贺你新婚快乐,听说你娶了清风山庄的大小姐。”她顿了顿,“不过,你的先王妃是如何薨逝的?”他心中凉了凉,难道连这个都被她查到了?“摄政王,你这是何意?”司徒云昭自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你自去年就与江湖中的清风山庄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和交易,直至前些日子,你的前王妃骤然薨逝,前后不过半月,丧礼还未结束,你就打点起了喜事,娶了清风山庄的大小姐进门,清风山庄大小姐的嫁妆对外宣称是几十万石茶叶,实则是几十万兵器,看来,这方才是最大的一笔交易。你府中所用的全部兵器都是清风山庄所制,包括那日在绝情谷的箭。”司徒清灏冷汗涔涔,张口想要辩解。司徒云昭像是猜出他所想,又淡然道:“除你景王府之外,这都城中没有其他府邸用这种兵器,清风山庄远在江南,表面上是茶商,背地里做的才是铸剑生意,都城中无有太多人了解清风山庄,更无多少人知道你与清风山庄私下联系的事情,谁会特地来嫁祸于你呢?景王,你私藏这么多兵器,是想做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