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早就注定的么?不是本宫想,是本宫没有办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宫也只是为了自保。”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刺痛了司徒云昭的心,她捧在心尖的女子竟觉得自己为鱼肉一般任人宰割,逼不得已而自保,她语气不由得柔了几分,“公主,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这么多年,司徒云昭将一切都捏在了手里,皇帝,太子,诸王皆是百般折辱,却唯独从未为难过司徒清潇。用金银财宝堆砌着公主府,像娇贵的花骨朵儿一般温养着,看她公主之美名扬名天下,看她做大齐王朝最为美丽尊贵的女子。这不仅是因皇帝的偏宠,更有司徒云昭的放任与推波助澜。整座国库早早便在她的监控之中了,皇帝要拿金银财宝去奢侈享受或是赏赐后妃,她不应允。唯有修葺温宁公主府和赏赐温宁公主时,她会放任自流,时常还会兴致颇高地悄悄添上几件自己搜罗来的奇珍异宝,这些司徒清潇都不知道。就连,自由也给了她,思量了许多次,还是没有在公主府安插眼线。整座皇宫都城皆拢在她的铁锁牢笼中,唯有司徒清潇,能做这个牢笼中华贵的金丝雀儿。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多的事情了,最大的让步了。而她,还是不稀罕么?司徒清潇猛然抬起头,紧盯着她,咬了咬唇,双目微红,水汽氤氲,“父皇将死未死,赵王被你当众羞辱,诸王惶惶不可终日,整个司徒氏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你当真觉得本宫能过得好么?”一向矜贵持重的人眼前委屈的模样,都是因为自己。懊悔与心疼再一次冷不防地闯进脑海里。她还是站在原地未动,手负在身后,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咬了咬牙,“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人言可畏,平南王,再继续下去,你日后会遭人非议的。”“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又有何人会在意他人之口?”“各退一步,不好么?”司徒云昭不是耐心告罄,而是想逃离开步步紧逼的司徒清潇,“本王大业将成,何来退步之说?温宁公主,若没有别的事,本王就先走了。”她害怕司徒清潇再多一句话,自己便会心软。司徒云昭系上狐裘披风,出门前停了停,背对着她道,“温宁公主,我知你的手段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本王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耗尽了本王的耐心,倒霉的还是你司徒一族。”说罢,便出了门,走得不留一丝温度。半晌,司徒清潇缓缓抬起手来,似是想抓住什么,却连一丝风都抓不住,又慢慢落下。第7章 冲突御书房。宫室内焚着几个香炉,龙涎香升起烟雾袅袅,皇帝端坐在龙案前,手中握着帕子,不时捂口咳嗽,不过气色已然好上了不少。皇帝已经将近两月未上朝了,如今身体好了些,便召集重臣来,关心一下朝政,御书房里站了五六个大臣,看朝服颜色与绣纹,皆是三品以上的重要官员。皇帝又剧烈地咳了两下,面色涨红,但显然比上次气色好了不少,“各位爱卿啊,朕病了一些时日,朝中政务,全赖各位爱卿费心劳神了。”元相很有眼色,连忙推辞,“朝中政务全仰仗平南王,臣等不敢居功。”几位大臣跟着道,“还望陛下保重龙体,陛下圣体安康,才是万民福祉。”“朕的身子好些了。”皇帝摆了摆手,“不知太子近日的表现可还好?”各位大臣一时哽住,皆往一旁看去。平南王司徒云昭穿着玄色常服,坐在一侧的雕龙金椅上,腰间挂着香囊玉佩,手里端着青花瓷的茶盏,宽大的袍袖垂着,露出一段白皙如玉的手腕,她低头轻吹着茶面上的热气,明眸朱唇,面色淡然,不抬头,也知发生了什么。“陛下问你们话呢,看本王做什么?”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太子?畏畏缩缩,如履薄冰的,要叫人如何回答?一位大臣回想起太子那日说的,要与平南王多学习,于是回道,“回陛下,太子聪慧伶俐,敏而好学。”司徒云昭勾起唇角,“嗯,此子颇有其父之风。”站在几个大臣后面的孟太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太傅闻声望去,怒目圆睁,“孟太尉,你敢对太子不敬!”陆太傅是太子的师傅,自太子小时候便教导太子至今,与皇帝年纪相当t,年轻时与司徒益一文一武辅佐皇帝,有些谋略,资历也颇深,运气更是好些,得了皇帝的信任,除去诸王外的文臣之首,高官厚禄,平安至今。嗤——又是这个老东西。孟太尉不悦,谁说太子与皇帝的坏话,这个老东西势必第一个出来,不过也是畏惧平南王,只拿自己开刀。孟太尉笑着,“太傅,你可要讲理啊,下官只是笑了笑,就是对太子不敬啦?陛下一向待臣下宽厚,何时说过在陛下面前就不能笑了?”陆太傅气急:“你——”还是元相出来打圆场,“陛下,太子毕竟还年幼,行事不甚成熟,但已颇有储君之姿。”话说得圆满,既不褒也不贬,让人不知从何挑剔。元相又老又精明,和事佬性子,否则司徒云昭也不会留他至今。皇帝叹道:“哪里的年幼,今年都已十七了,劳烦各位爱卿多多敲打他,平南王多教他一些为君之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