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爷。”他们不知佟汉的身份,就看他穿的不错,所以尊一声老爷。“使不得,你们叫我佟汉就行。”车夫们捧着碗点点头,再三道谢才低头吃起来。另一边,虞归晚也在吃饭。烧旺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也不耽误她捕捉那飞来的破风之声。侧头躲开迎面射来的利箭,她单手撑地,这一路都未出鞘的刺刀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光芒,双眼看向黑暗中的树林,眨眼就以惊人的速度朝前奔去。众人神色一凛,抽刀喊道:“终于动手了!车夫躲到牛车后面!”噌!噌!噌!箭雨从天而降,扎进地面,尾羽颤动。这非但没让人害怕,反而被激起血性,大喊着冲进树林。“送上门来的,一个别留!”在城门口有顾忌,下手都留情了,眼下荒郊野外,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第029章 密林中, 血腥味让狼群更加凶狠,扑上去用利爪和尖牙撕开偷袭者的胸膛,鲜血将附近的土地染成深红色, 踩一脚都黏糊糊,还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刀箭盖在碎肉和骨头的下面,惊恐万状的活口连滚带爬想逃命。“我们是薛三公子的人,你敢……”话都没说完就已经被虞归晚割断喉咙,死不瞑目。廖姑领着其他人在四周搜寻,确定没有活口了才放心。“师傅。”“嗯。天亮前若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直接回河渠, 不必等我。”擦掉刺刀上的血迹, 她牵过枣红马,翻身上去,披着夜色消失在道路尽头。狼群正在清扫现场,地上全是啃食过的残肢断臂,躲在营地牛车后的车夫听得打斗声没有了才敢钻出来, 远远看到这一幕,都吓得面如土色, 战战兢兢缩成一团, 不敢出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更不清楚偷袭队伍的是什么人, 隐约听说是劫匪, 他们也不怀疑。庶州本就多山贼土匪,走官道都经常碰到拦路抢劫的, 更别说这种荒郊野岭。总归是保住了命,货也没有丢, 即使那些野狼啃食尸体的样子十分骇人,车夫们也还是松了一口气。.折返回府城的虞归晚寻到离开前从百姓嘴中打听到的薛家宅院,万籁寂静,唯有正院书房还亮着烛光,薛家父子正在密谈。一身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就是薛家长子薛焕之。“老三越发胡闹了,竟让手底下人去得罪王府。”他很是看不上庶弟薛丕之,尤其是今日之事,提起就皱眉。坐在长案后面的是薛家家主薛重,对那个不成器的三儿子,薛重也是叹气。“罢了,不提那个没出息的。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还没有消息。”薛重转着手中的玉扳指,精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九王爷一直盯着,大皇子的人在庶州难免就被缚住了手脚。你暗中多派些人手,一定要赶在别人之前找到随望京。此女不除,终是祸患。”薛焕之不解:“不过是罪臣之女,就算活着也掀不起多大风浪,为何?”“此女曾为太子和长阴公主的伴读,三人的情谊非同一般,长阴公主又深得当今的宠爱,颇有汉公主馆陶之风,若是……”薛重点到为止,“总之,这件事你务必办好。”“是。”“大皇子的人暂且安置在客居,可别怠慢了。”薛重又交代。“儿知晓。”父子俩都不知道屋顶上趴着个人,将他们的谈话听了去。黑暗中,虞归晚缓缓勾唇,很快就如幽灵般离开。她避开薛宅巡夜的护卫,在花园的暗角找到夜会的婢女和仆从,从后将婢女打晕了,又逼着那衣衫不整的仆从说出客居的位置,随后拧断对方的脖子,尸体藏进花丛。她潜到客居,将呼呼大睡的几人杀死。原本她只是想来薛宅吓唬吓唬那个薛三公子,报白天之仇。凑巧听到薛重父子提到幼儿,还想杀她,便突然兴起,搞出些乱子,让他们互相猜疑,狗咬狗。做完这些,她又随手打翻火烛,让客居烧起来,自己则躲在远处的屋顶看薛宅的仆从惊慌跑来,大喊救火。原本安静的宅院如同炸了锅,到处兵荒马乱。“怎么回事?!”薛重父子急急忙忙赶到,客居已然变成一片火海。护卫在后院花丛发现了仆从的尸体和晕在地上的婢女,以及从火海拖出来的几具尸体,虽被火势烧了些,但还能看见颈上的伤口,全是一招割喉,干净利落。见此景,薛焕之也是大惊失色,“父亲,这……”薛重脸上变幻莫测,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的死紧。在庶州地界,除了九王爷,谁还有这个能耐!一只黑猫追着老鼠蹿上屋顶,看到悠闲趴卧在那的虞归晚,黑猫吓得浑身炸毛,发出凄厉的叫喊,转身就跑。虞归晚撇撇嘴,纵身一跃,离开薛宅,赶在天亮起回到队伍过夜的林边。天雷滚滚,暴雨倾盆,雨水冲刷掉昨晚的痕迹。得知被庶子派出去的三十个护卫都没有回来,薛重怒不可遏,认定是九王爷派人干的。薛丕之也被叫到书房狠狠骂了一顿,怪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得罪王爷府。客居被杀的为大皇子心腹,想起这事,薛重就恨的咬牙切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