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仆越说越得意,竟没发现薛喜脸色巨变,反手一掌扇向他,怒道:“闭嘴!蠢货!”凶仆被扇趴在地上,门牙都被打掉两颗,他捂着脸怒瞪薛喜,眼里全是仇恨,今天这个仇他记下了!日后定加倍向薛喜讨回来!薛喜也恨不得将凶仆碎尸万段,就算薛家在庶州势大,有些话也不能当众说!将凶仆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守城官兵怒极反笑。“好得很!”薛喜僵笑着道:“家下人不知规矩,混说的,待回去禀明家主,定狠狠责罚。”妄想将此事揭过去。凶仆所说的话要是传到九王爷的耳朵里,别说他们,连三公子在家主面前都讨不了好。薛喜越想越气,又狠踹了凶仆两脚,这个蠢货!平日里就属他教唆三公子最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刚才怎么没被野狼咬死!薛喜这一番换来的只是官兵的一声冷笑。城门骚乱,惊动王府,有王府侍卫持令出城,命守城官兵将参与斗殴的人全部拿下,没有押往府衙,而是当场审问。难得见薛家吃瘪,不等王府侍卫开口问,周围的百姓就七嘴八舌将事情说明白,更有商旅替顺利镖局辩白,言是薛家无故伤人。商旅走南闯北,不来庶州府市货都可,自是不怕得罪薛家,再说刚才凶仆骂的那声‘贱商’,又拿下九流出来比较,如此瞧低商旅,早引起公愤,不趁机会踩上两脚都难以解气。守城官兵也偏向顺利镖局,虽没有添油加醋,但也没给薛家护卫仆从狡辩的机会,就凶仆说的那些话已足够他们死上八百回,他们再叫嚣,只怕人头都要落地。虞归晚带着自己的人隐在边缘,只在王府侍卫问话时才答,句句属实,没有夸大,如此这般倒颇得王府侍卫的好感。可别小看侍卫,他们是九王爷的心腹,能得他们在王爷面前说一句话,抵得过千金万银。“既是薛家仆从为难在先,尔等还手也属常理,便不予追究,只是不可再有下次。”“是。”虞归晚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从声音听出恭敬。侍卫点点头,还算满意。转过脸面对薛家的人就是另外一副面孔,“出言不逊,胆大包天,带回去再发落!”薛家的护卫仆从如丧考妣,全被捆着带回城内。守城官兵只觉出了口恶气,浑身都舒坦。他们负责城门安稳,本该能轻易拿人,可薛家势大,他们亦不敢随便捉拿,让这伙恶徒凶仆踩在头顶上作威作福,真是憋屈!“多谢诸位仗义执言。”虞归晚冲守城官兵抱拳。领头摆手道:“我们早看薛家不顺眼,只是……唉!不提也罢。你们打伤了薛家的人,那薛家三公子定不肯善罢甘休,你们还是尽早收拾东西离开,以免薛家再来人为难。今天若不是有王府侍卫出面,薛家的人定不会轻易收手,你们与他们结仇,路上也该小心。”虞归晚再次谢过领头。闹了这一出,让店家送来的炖大鹅还没有吃,揭开食盒发现还热乎着,她招呼底下人吃饱了再说,别浪费了好菜。已经吃过的负责清点货物、套车,因比原计划多出来数十车粮,只得临时雇佣车夫,车轱辘吱呀吱呀碾过土路,慢悠悠离开城门口,留下数道清晰的车辙。有人前方探路,亦有人负责断后,待走出城门数里,哨声忽起,藏在密林中的狼群接连现身,足有上百头,分开跟在车队两边,细看还能发现狼牙上有血迹,显然是刚捕猎归来。与此同时,高空上忽现数只苍鹰,盘旋头顶,发出戾鸣。临时受雇的车夫心头剧震,脸色发白,险些从车辕滚落。这支商队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猛兽飞禽听令,甘愿护卫车队,简直不可思议!廖姑从后追赶上来,“师傅,后头有尾巴。”刚出城就发现了,估摸有二三十人,先时跟的很近,狼群现身后就远远缀着。虞归晚伸出缠了羊皮的右手,接住俯冲下来的苍鹰。苍鹰蓬松胸羽,歪头亲昵蹭着她的下巴。一旁的廖姑看的眼热,她跟师傅学驯兽也有一阵了,偶尔几次也能召来猛禽,却不能让它们完全听话,更别说如此亲近了。将苍鹰移到肩上,虞归晚拉好挡脸的方巾,“不用管,让他们跟着,正好留作狼群的口粮。”队伍并未走官道,而是操近路,行人自然也少,倒是有劫财的匪徒会埋伏在四周,来时就已让狼群饱餐了几顿,后面这送上门的口粮也没道理往外推。夜里队伍停在林边空地休息,以车架作屏障围成一个圈,中间点起火堆,埋锅做饭。大块的羊肉丢进吊锅,浓郁的高汤在翻滚,香味引得众人腹中轰鸣,连一路担惊受怕的车夫都忍不住靠近,盯着锅里的肉块咽口水。他们都是城里的车把式,平时靠商人雇佣往来赶车跑腿赚几个辛苦钱,路上辛苦,多数时候还得自备干粮。“到河渠之后我们还有队伍往南贩货,会途径府城,你们可跟着一块返回。”佟汉将食物分给他们,并提醒。车夫慌忙接过,看着碗里的肉块和手边的蒸饼,眼眶一热,他们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肉了。府城的百姓日子过的稍好些,可他们家中贫苦,经不住官府三番五次的催缴税粮,去岁雪灾,他们的房屋被压塌,修房的钱都是借的,至今都未还清。 ', ' ')